他其實根本不是近視,鼻樑上的眼鏡一直都是裝飾作用的平光鏡。
而現在,摘下眼鏡的他露出一雙冰冷嗜血的眼睛,猶如脫下了面具,展露出自己惡劣的本性。
他惡狠狠地道:“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麻煩?你要是敢把我扯進來,你就死定了!我會讓你生不如死,你知道嗎?!”
他蜷縮了一下手掌,手背上隱隱鼓起青筋。
他的情緒已經快要失控了。
這段時間不管做什麼都不順利,似乎從失去霍氏的代理身份之後,他就諸事不順。
埋下的許多暗線一步步失去作用,他謀劃的東西全都沒能得手,連付出心思最多的樊家如今也已經搖搖欲墜,隨時都可能失去。
他早就憋了一肚子火,在崩潰的邊緣徘徊。
這次被阮未思牽扯到殺人的事情裏,他真的要忍不住了。
如果不是因爲知道警方會過來取證,不想在這裏留下過多的痕跡,他真想狠狠地打醒這個戀愛腦的女人。
最後他只能滿臉兇殘地威脅道:“不許想任何人提起我,你記住了嗎?!”
阮未思傻傻地看着他,甚至已經忘了哭泣。
她不知道自己的戀人怎麼會變成完全陌生的模樣,深情溫柔猶如童話裏的王子的男人,變成這副可怕冷血的樣子。
“我問你記住了嗎?!”
程珉眼中閃過兇悍的殺意,擡高了聲音,狠狠一拳砸在她耳側的沙發上,寒聲道:“你聾了嗎?”
“程珉,你不幫我?”
阮未思不答反問,咬着脣瓣楚楚可憐地看着他。
“在國外,我們可以舉行婚禮,過只有我們兩個人的生活。誰也不能打擾我們,我們……”
程珉直接打斷她對於生活的想象,帶着幾分譏嘲和好笑,睨了她一眼。
冷笑道:“你瘋了吧?你瘋了我可沒瘋,我怎麼可能拋棄國內的生活,跟你去國外顛沛流離?”
他們又沒有綠卡,去了國外也很難過上多麼好的生活。
更何況他的根基在國內,他要圖謀的東西還沒有到手,怎麼可能會拋下一切選擇陪她出國?
簡直好笑。
就算他修了心理學,也還是搞不清楚這種戀愛腦的女人到底在想些什麼。
輕蔑的整了整袖口,聞着鼻端有些難聞的氣味,他忍不住露出幾分嫌棄,沉聲道:“阮未思,從現在開始,我們沒有任何關係了,明白嗎?”
“不,我們本來也沒什麼太多關係。我已經有妻子了,希望你不要再繼續糾纏我。”
他毫不掩飾自己的冷酷,道:“你惹下的麻煩自己解決,不要想拖我下水。你就當我今天沒有來過。”
“程珉!”
阮未思一瞬間心如刀絞。
她捂住胸口,紅着眼睛看他,撕心裂肺地追問道:“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你明明那麼愛我,連我毀容都不在意……你現在怎麼可以說出這麼絕情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