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他猛地轉身去拉江秋雨,一邊拉一邊氣惱地道:“你不要求她,她根本不想管我們!她不喜歡我,當初還打我。我纔不會求她!”

    他的年紀畢竟還小,個字又矮。

    從衆人的角度,很難看到他怨毒的眼神,反而看起來更像是倔強的少年因爲自尊心受挫在說氣話。

    許多學生的臉上都露出了不忍,就連狗仔們也開始漸漸騷動。

    “阮女士,您真的不打算管您同父異母的弟弟嗎?”

    “好歹也是有血緣關係的,您連出資到他長大都不願意嗎?”

    “阮女士,對於阮嘉賜小朋友說您之前打過他的事情,您要怎麼解釋?”

    “阮女士,您真的對這個弟弟不聞不問嗎?”

    話筒伸到了阮晨星的面前。

    好在他們有所顧忌,並不敢太過分,只是像聞到了臭味的蒼蠅,紛紛圍了過來。

    江秋雨的眼底閃過得意,低下頭擦着眼淚小聲啜泣,越發顯得毫無攻擊力。

    她就知道,這個世界從來都是更同情弱者的。

    只要她把姿態擺得足夠低,阮晨星就會被大衆指責,到時候只怕不得不應承要撫養阮嘉賜。

    她不撫養,會被蓋上冷血無情的帽子,人人唾棄。

    她撫養,阮嘉賜的待遇就會被大衆關注,到時候阮晨星管教就是苛待異母弟弟,不管教就是捧殺。

    不管怎麼說,她的名聲都註定要爛透了。

    她的未思都已經喪命大火、屍骨無存,林長佩的女兒還有什麼資格光鮮亮麗地活在世界上呢?

    心中涌出怨毒的汁液,江秋雨索性再添一把火。

    “撲通。”

    伴隨着一聲沉悶的聲響,在衆人震驚的目光中,江秋雨直接跪倒在地上。

    “晨星,我知道你恨我搶走了你的父親,恨我在你母親去世沒多久就進了門。我知道你討厭我。可是孩子是無辜的。”

    她紅着眼睛,姿態卑微地抽泣道:“阿姨給你跪下好不好?阿姨給你磕頭了,求求你幫嘉賜一把……我實在是走投無路了。只要你肯撫養嘉賜成年,不管你說什麼,阿姨都答應。求求你,求求你發發善心吧!”

    “嘉賜也是你爸爸的血脈啊!”她哭得肝腸寸斷,拍着胸口道:“我當初怎麼不跟着你爸爸去了,也省得讓你遷怒嘉賜。他就這麼丟下我們母子,我真的沒用……”

    她哭得說不下去,拿着手帕捂着眼睛,淚水不要錢似的往下掉。

    圍觀的學生面上露出幾分不忍,很多人轉過頭去,看不下去這悽慘的一幕。

    “又不是小孩子的錯,沒必要這麼狠心吧?”

    “沒道理妻子死了,還要一直守身如玉吧?阮晨星難道還要讓她爹守一輩子?什麼年代了啊!”

    “心可真狠,我都不忍心了,她還在笑……我感覺好可怕啊!”

    沒錯,面對這樣的場景,阮晨星的嘴角還一直掛着細微的笑意。

    她的眼眸微冷,嘴角的笑意卻更盛。

    踩着高跟鞋從容地向前,在江秋雨面前俯下身。

    將江秋雨的下巴擡起來,看着她眼底的陰毒,阮晨星笑意更深:“江秋雨,你怎麼有臉出現在我的面前?又怎麼敢再提起我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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