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當霍林野掀開這些表象，揭露出血淋淋的現實，就算是小孩子也沒辦法欺騙自己。
江秋雨的臉色難看，下意識擡高了聲音大喊：“不是這樣的！嘉賜，你相信媽媽……不是這樣的，媽媽怎麼可能會不要你？媽媽是沒有辦法，養不起你纔會做這個決定的。”
她慌了，眼淚掉下來。
努力做出柔弱無助的樣子，捂着心口哭道：“哪個做母親的不想把孩子養在自己面前？我怎麼可能會有那麼惡毒的心思？但凡我有辦法，也不會做出這樣的選擇。嘉賜，媽媽全都是爲了你的未來啊！”
阮嘉賜抿緊了嘴脣，肉嘟嘟的臉上帶着掙扎猶豫。
“媽媽，我不想跟他們走。”
他攥緊了小拳頭。
這個從前的小霸王，這一刻彷彿終於意識到，現在跟從前不一樣。
他再也沒有資格像從前那樣橫行霸道，他已經不是世界的中心了。
他的眼裏涌上淚珠，紅着眼睛小聲道：“媽媽，我不怕喫苦。我以後乖一點，我不跟他們走，我不喜歡她。”
他長這麼大，挨的兩頓打都是阮晨星給的。
他就算再蠢也知道，阮晨星並不喜歡他，也絕不會因爲他的年齡對他有所優待。
被孩子這樣依戀看着，小心懇求，換成其他人或許早就丟盔棄甲。
然而江秋雨的眼神閃了閃，想到以後的生活，還是狠着心拒絕了：“嘉賜你乖。這纔是對你最好的選擇，你長大了就明白了，媽媽全都是爲了你好。”
阮嘉賜控制不住地哭出來。
江秋雨偏開眼睛不去看他。
她手頭上確實有錢，但是未來還這麼長，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過慣了奢靡的貴婦生活，她沒辦法接受生活的檔次下降。
更何況，養孩子絕對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阮嘉賜將來花錢的地方還有很多，培養一個小孩子也要付出無數的心力。
怎麼想，把阮嘉賜推給阮晨星都是最好的選擇。
讓別人出錢出力，而她只需要說幾句好話，驗收最後的成果。
這樣想着，江秋雨越發堅定了信念，聽着耳邊阮嘉賜的哭聲，狠心道：“嘉賜，你年紀不小了，該懂事了。你要乖乖聽話，媽媽全都是爲了你好。”
“不是走投無路，媽媽也不捨得你的。”
她蹲下身，擺出慈母的模樣，爲他擦了擦眼淚，哭道：“媽媽沒錢供你上學，你還這麼小，媽媽怎麼捨得你輟學？媽媽都是爲了你呀！”
說着將他摟在懷裏，母子兩個抱頭痛哭。
這副模樣，如果晴空萬里的豔陽天換成雷雨，簡直就是標準的苦情劇，要看哭無數人。
不過圍觀的學生和狗仔，確實眼裏已經也涌現出了不忍。
之前還對江秋雨滿是厭惡，這會兒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已經多了幾分感慨和理解。
就在這悲情的氣氛中，突然聽到一陣帶着嘲諷的鼓掌聲。
“真不錯。”
阮晨星勾起紅脣，低笑一聲：“我應該收回我之前的話。阮夫人的演技進步這麼快，如果阮未思有你這個演技，當初拍的電影也就不會撲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