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采薇忍不住攥緊了盒子的邊緣，過了好一會兒才終於找到了自己的聲音。
“學姐，你看。”
她勉強笑着，心緒翻涌，柔聲道：“我一直都有在好好保存的，放在盒子裏生怕被不小心弄髒。”
實在是沒辦法壓抑心中的嫉妒，她只能匆匆低下頭，做出害羞的樣子，輕聲道：“這是學姐送給我的禮物，我想一直珍藏下去。”
說着，抿了抿脣角。
真的像是小心對待偶像的小姑娘。
阮晨星不由冷笑一聲。
她倒是想看看，她到底能裝到什麼程度。
在場的唯有施音兒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臉上掛着期待的笑容，雙手合十。
高興地催促道：“那采薇還不快點打開盒子，穿上禮服給我們看看？”
“采薇這麼漂亮，穿上學姐送的禮服裙一定更加光彩奪目。”
她笑眯眯的，特別捧場地道：“我都已經迫不及待想要被你驚豔啦！”
賀采薇的心底冷笑。
驚豔？
只怕一會兒是驚嚇纔對。
現在她笑得這麼開心，希望等一下不會哭。
眸底暗光涌動，晦暗翻滾，表面上賀采薇卻笑得略帶羞澀，擡手將禮盒往阮晨星面前推了推。
“學姐來開吧。”
她笑着輕聲道：“我想讓學姐幫我打開禮盒，這樣我會覺得特別滿足。”
纔怪。
她其實只是想要看看，等阮晨星看到自己精心設計的裙子被剪得稀碎，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一條破裙子而已，她當初肯穿，看重的是設計感和剛剛獲得了冠軍的名頭，爲的是出風頭和做宴會上的唯一。
而不是在被羞辱之後，被其他人贈予。
她根本不稀罕。
賀采薇嘴角掛着笑意，期待地看着她。
阮晨星跟她目光相接，眸光冷淡而又平靜。
修長猶如削蔥般的指尖按在禮盒上，靈活地將蝴蝶結解開。
她三兩下拆開，指腹挑着禮盒的邊緣，淡淡地道：“不過就是開個盒子，只要賀學妹開心，我當然是恭敬不如從命。”
伴隨着她的話音落下，禮盒的蓋子被掀開。
施音兒期待地看過去，在看清的一瞬間驟然睜大了眼睛，瞳孔也跟着擴大。
震驚不已地脫口道：“怎麼會變成這樣？！”
滿滿的一盒子碎片。
可以想象做這件事情的人，到底懷揣着怎樣的厭惡和恨意，竟然有耐心把每一塊布料都剪得零零碎碎。
閃着寒芒的剪刀就放在碎布片的正中央，彷彿在耀武揚威地展示着自己的功績。
躺在紅色的碎布片堆裏，像是躺在零落一地的玫瑰花瓣上，莫名有種悽豔決絕的美。
賀采薇也及時捂住嘴，不敢置信地撲過去，滿臉都是震驚難過：“我的裙子呢？我明明好好放在這裏，爲什麼裙子會變成這樣？”
她一邊說，一邊擡眼去看阮晨星。
然而她沒能在那張漂亮的臉上看到任何情緒。
賀采薇的心頭“咯噔”一下，莫名涌上幾分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