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身上那種似乎如影隨形般的冷淡疏離就很快融化開來。

    在客廳的暖光中,彷彿也沾上了幾分融融的暖意,看起來溫柔而又高貴。

    他深情看着她,柔聲道:“夫人先休息一會兒,我去把飯菜熱一下。嗯?”

    阮晨星點點頭。

    霍林野將她放在沙發上,還體貼地先切了果盤放在她的面前。

    “先墊墊肚子。”

    他已經脫下了西裝外套,剪裁貼身的襯衫貼合在他的身上。

    很好展示了他的寬肩窄腰,薄薄的肌肉線條在西裝下若隱若現。

    領口的鈕釦解開了兩顆,露出深邃的鎖骨和修長的脖頸。

    在禁慾中透出幾分隨性慵懶的高貴。

    而這個一舉一動都充斥着優雅的男人,此刻正將襯衫的袖子挽上去,絲毫不在意自己的形象往身上穿圍裙。

    一邊整理一邊道:“陳姐給留了飯菜,我去熱一下。夫人想喫嗎?還是我給夫人準備些別的?”

    懶散地託着下巴,阮晨星的目光追隨着他。

    聽到問話嘴角勾起笑意,清甜的嗓音放軟,低聲道:“我想喫霍先生做的面,可以嗎?”

    她曾經最喜歡喫外婆做的紅油抄手,前世在外婆死後,無數次在夢裏看到外婆在破舊狹窄的廚房給她做紅油抄手的場景。

    外婆去世之後,她走遍大街小巷,找了無數家店,甚至自己嘗試復刻過很多遍。

    明明跟外婆做的時候程序一模一樣,卻從來都不是她想要的味道。

    紅油抄手幾乎成爲她的執念,直到重生之後再次從外婆的手上喫到,她才明白她其實愛的或許從來都不是紅油抄手,而是這裏面摻雜着的另一重味道。

    家的味道,有人愛的味道。

    而現在,除了外婆,她擁有了更多愛她的人,也擁有了新的家。

    阮晨星目光看着霍林野,溫柔得不可思議,軟聲道:“我最喜歡喫霍先生做的面了。”

    因爲那裏面,也是他對她的愛。

    霍林野的黑眸一片溫和,面上沒有絲毫的不耐。

    “那夫人多等一會兒。”

    他溫聲應了:“我去給夫人煮麪。”

    阮晨星坐在沙發上,點了點頭。

    目送着霍林野走進廚房,她卻沒有依照他說的那樣坐在沙發上等待,而是捧着切好的果盤踩着家居鞋跟了過去。

    廚房這種地方,似乎是人世間煙火氣最濃的地方。

    霍林野這高大的身形往裏面一站,在格格不入中又透着別樣的和諧。

    鍋里正在煮着陳姐每日都備下的高湯,而他正拿着菜刀在案板上切菜。

    聽到她的腳步聲擡眼看過來,笑着問她:“夫人過來幹什麼?都是油煙。”

    “我陪霍先生一起。”

    阮晨星笑起來,擡手將一塊西瓜塞進他的嘴裏。

    臉頰貼着他的胳膊蹭了蹭,問他:“好喫嗎?”

    “很甜。”

    霍林野俯身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一個親吻,薄脣微微勾了起來。

    在水汽的氤氳蒸騰中,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

    煤氣竈燒灼着,高湯沸騰後發出“咕嘟咕嘟”的聲音。

    菜刀切菜時,落在案板上“嘟嘟嘟”像是啄木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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