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實在是說得難聽。
阮晨星卻始終神色不變，十分平靜地點點頭：“那看來林女士是不願意借了。”
“聽不懂嗎？”
林秋君看她這幅不爲所動的樣子，心中卻忍不住生出幾分惱意。
不過是個貧民窟出來的女孩，憑什麼整天端着高傲的樣子？
不管面對什麼情況都從容冷靜，好像別人在她面前都是跳樑小醜。
真是虛僞。
她越發想撕開她的面具，不由擡高了聲調，嗓音都變得有幾分尖利，道：“我說了，不會有人借給你的！根本救贖輸定了的賭局，誰都不會願意陪你發瘋的！”
“發瘋？”
就在這時，周嘉琳突然擡起頭，笑了一聲。
“反正在大家眼裏，我剛纔也是在發瘋。既然要發瘋，不如就瘋個徹底。”
她上前一步，微笑着看向阮晨星，語氣平靜地道：“阮女士剛纔說，每個人能夠借貸二十積分是嗎？那我借了，這二十積分全都交給你。”
她輕笑道：“我陪着阮女士一起瘋，怎麼樣？”
阮晨星看了看她，眼底沁出幾分笑意。
“雖然我不覺得自己在發瘋。”
她伸出手，笑着道：“但還是很感謝你的信任，也歡迎你的加入。”
兩手交握，兩個風格不同卻都漂亮耀眼的女孩相視一笑。
這一瞬間，畫面好看得出奇。
“還有我！”
緊接着，清亮的聲音帶着幾分緊張響了起來。
趙枝枝衝動出口後，才略有些猶豫地看向身邊的母親，小聲道：“我雖然沒有發瘋，但是我相信阮女士的實力，也願意跟着阮女士賭一場。”
不就是出身好一些嗎？
就覺得自己真的高高在上，看不起她們這些普通人。
她不想讓林秋君得意，也真的相信阮晨星有化腐朽爲神奇的力量。
只是她畢竟不是一個人，說完之後就有些愧疚地看向身邊的母親，小聲道：“媽，我一會兒會努力多運一些花生回去的。你，你別怪我任性。”
開拖拉機反正只要有阮晨星一個人就可以了。
如果阮晨星開不起來的話，那她就拼了命地去背花生。
反正她還年輕，大不了就喫點苦頭受點累罷了。
總之不會讓母親捱餓的。
趙枝枝小聲保證：“我，就算阮女士開不了拖拉機，我也會賺到積分，不會讓我們餓肚子的。”
“傻姑娘。”
趙媽媽聽到這話，忍不住笑了起來，臉上的笑容別提多慈祥了。
“你們年輕人不就是喜歡衝動嗎？既然想做就去做，媽媽不攔你。”
她溫和地拍拍女兒的肩頭。
明明只是個農村婦女，眼底卻閃着智慧而慈愛的光芒，輕聲道：“放心，媽媽年紀大了，幫不上別的忙。但是爲我女兒賺點口糧，還是能做得到的。”
“媽……”
趙枝枝的眼眶忍不住溼潤了。
連周嘉琳也忍不住眼中帶着極其隱晦的歆羨，低聲感慨了一句：“你有個很好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