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一隻手,在月光下修長又蒼白,精緻好看。

    猶如撒旦從地獄中探出一隻手,摸了摸江歸晚的發頂。

    語氣堪稱溫柔地道:“誰讓你是我的女孩呢?我不幫你,還能幫誰?”

    “我知道你最好了,遇見你是我最幸運的事情。”

    江歸晚滿足地笑了起來,眯着眸子在他的掌心蹭了蹭。

    月光將她長睫的陰影映入眼眸,遮蓋住其中的冷意。

    她已經不再是當初單純天真的她,她不會再相信這些男人的甜言蜜語了。

    這些男人,也不過是她的玩物和工具。

    她的笑容越發溫柔甜美,看着黑暗中模糊的輪廓柔柔開口,低聲喊他:“赫連。”

    阮晨星沒有認牀的習慣。

    在她小的時候,外婆爲了照顧她根本沒辦法做多少事情,還要給她買奶粉照顧她。

    花銷太多,只靠一點國家救濟金根本不足以生活。

    當時一條被子蓋四季,裏面的棉花都虯結,即使愛乾淨的外婆每天晾曬都於事無補。

    冬天冷得像是鐵疙瘩。

    生長環境的艱難和苛刻,讓阮晨星不管在什麼情況下都能睡得不錯。

    等到霍林野上牀的時候,她朦朦朧朧醒過來,意識還有些混沌。

    眯着眼睛就着發黃的燈光看過去,聲音裏帶着睡意惺忪的慵懶:“霍先生?你沒睡嗎?”

    “嗯,這就睡。”

    霍林野小心爲她整理被子,溫柔地湊過來在她的額頭上落下輕吻。

    嗓音溫和地問她:“我吵醒夫人了?”

    “沒什麼。”

    阮晨星下意識在他的脖頸處蹭了蹭。

    察覺到潮溼的水汽帶着一點微涼,心頭涌上幾分疑惑。

    低低地詢問道:“你洗澡了?”

    這裏畢竟是發展落後的鄉下,不存在什麼電熱水器之類的東西。

    要洗澡只能自己燒水,否則就只好洗冷水澡。

    秋日的天氣帶着冷意,霍林野卻懶得燒水,只用涼水沖洗。

    聽到她問,下意識身體向後退了退,帶着幾分擔憂道:“嗯,是洗了個澡。是不是很涼?小心冰到你,我暖一暖再過來。”

    “沒事,你怎麼不喊我幫你燒熱水?”

    阮晨星伸出一雙白皙的藕臂,藤蔓般勾住他的脖頸,將他整個抱住。

    睡得溫熱的身體將熱度傳遞過去,她在男人寬闊的胸口輕蹭兩下。

    迷迷濛濛地低聲道:“當心感冒……你衣服呢?”

    怎麼連睡衣都不見了,換了一件棉質的?

    霍林野微不可查地皺眉,眼底露出幾分嫌棄。

    想到剛纔不慎被賀知知抱到,他就覺得渾身不自在。

    洗了個澡還是覺得很髒。

    “在外面不小心被野狗蹭了一下,我嫌髒扔掉了。”

    他乾脆把臉埋在阮晨星的脖頸處,嗓音悶悶的,無端透出幾分委屈道:“夫人多抱抱我,把狗味蹭掉。”

    阮晨星忍不住笑了一聲。

    “什麼狗味道這麼大,洗了澡換了衣服還有?”

    她伸手將男人環抱住,也沒有去追究狗怎麼蹭得到上衣。

    擡頭在男人的薄脣上親吻一口,低聲道:“好了,不想這些。親一口就好了,快些睡吧。”

    “親一口不夠。”

    霍林野得寸進尺,將她抱得更緊。

    薄脣磨蹭着她的耳廓,嗓音喑啞低沉,低聲道:“我還想要更多……”

    他貼着她的耳根喃喃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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