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星姐。”齊暮見她要走,忽然開口喊了一聲。

    阮晨星已經重新把口罩拉上遮住大半張臉,衛衣的帽子搭在腦袋上,只露出一雙冷清淡漠的眼睛。

    瞥見齊暮的神情,輕聲道:“把淺淺安全送回去,其他的事情暫時不用擔心。”

    “可是埃德蒙跟我說……”

    “你要協助我,現在還打算不聽我的?我可不是埃德蒙,如果礙事,你就可以不用再插手這件事了。”

    阮晨星說着轉過身,“所以,先養傷。”

    她的身影十分靈巧,在已經暈過去的幾個男人身上摸索過後,將一枚銀色的通訊器放到自己兜裏,快速離開了小巷。

    齊暮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才轉過身:“走吧。”

    剛纔阮晨星剛纔說的話還在耳邊迴盪,霍淺淺奇怪地打量着走在前方的齊暮,並沒看出他到底哪裏受了傷。

    步伐很穩,臉色看起來倒是有一點點蒼白,但神情很平靜,看起來半分痛苦都沒有。

    她光看並不能太確定,只能快步跟上去,試探着開口:“你受傷了?嚴重嗎?這裏離醫院很近,要不要去看看?”

    齊暮原本是要拒絕的。

    但又想到剛纔阮晨星說的話,拒絕的話語到嘴邊,又變成了對霍淺淺的調侃:“你覺得我看起來像受傷了嗎?”

    “不太像……但是剛纔大嫂說讓你養傷。”霍淺淺無條件相信阮晨星,便認真道:“還是去醫院檢查一下吧。”

    齊暮腳步頓了頓,輕聲應道:“嗯,我會去的。”

    “現在就去。”霍淺淺攥着他的手腕往醫院的方向指了下:“傷不能拖,我現在回酒店也沒事做,爲了報答你剛纔幫了我,反正也不遠,就陪你去一趟好了。”

    霍淺淺主動撐開傘,看着自己跟齊暮之間的身高差,陷入了沉默。

    偏偏齊暮好像在發呆,不知道想什麼。

    她無奈,只能把雨傘往人面前一懟:“撐傘。”

    齊暮回過神來,擡手接過她手裏的雨傘,額角的碎髮被風吹散,露出那道常年藏在黑髮下的傷痕。

    再次看到這眼熟的疤痕,霍淺淺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齊暮卻一無所知,只拿着傘往前走了兩步。發現霍淺淺還站在原地,回過頭,挑眉道:“霍四小姐還真是人美心善,這傘,其實是打算讓給我一個人用的?”

    霍淺淺:“……”

    習慣了對方偶爾陰陽怪氣的調調,這會兒竟然也沒覺得有多少生氣,只是撇撇嘴,湊過去躲在傘下:“你真的會這麼沒良心麼?”

    “我大多數時候都沒什麼良心可言。”

    齊暮攥着傘柄,神情淡淡:“霍四小姐別對我有太大的期待。”

    他擡手漫不經心撥了撥額前碎髮,臉上的表情重回冷漠。

    廢棄的工廠內漂浮起灰塵,靠近門邊的人捂着腹部踉踉蹌蹌倉皇逃竄,費力拉開破敗沉重的大門,卻看到自己面前投下了一道陰影。

    他詫異地擡頭,對上漠然的雙眸。

    “來都來了,怎麼還想中途逃跑呢?”冷清的聲音中帶着幾分嘲諷。

    他下意識想要後退,但耳邊又響起另外一道沉穩的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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