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真的看到頗有衝擊力的畫面,她不可避免地心疼起來。
那不是自我安慰說這並不算什麼就能過去的感覺,不僅僅是擔心,還夾雜着幾分自責。
“夫人。”
她沒開口回答,霍林野心裏又緊張起來,語氣都透着幾分罕見的小心翼翼:“我知道錯了,下次不會了。”
連在各種危險場合出生入死都沒有怕過的霍林野,這會兒卻無比擔心自己哄不好面前的人,腦中費勁思索着,接下來說些什麼纔好。
阮晨星趕緊挪開自己的眼神,輕輕拍了下他的胳膊,“在沙發上坐着等我。”
太犯規了。
私下時候在她面前的霍林野未免太乖了點。
這誰能抵抗得住?
她的動作很快,帶着醫藥箱回來的時候看到男人正蹙着眉盯着手機屏幕,有些好奇起來,踮着腳尖輕輕湊過去。
或許是太專注的原因,霍林野完全沒注意到阮晨星已經回來了。
直到耳邊傳來一道清晰的輕笑聲。
他指尖頓了下,立刻將手機屏幕按滅。
“在看什麼呢?”阮晨星把醫藥箱放在桌子上,目光隨着他的動作看向手機。
“隨便看看。”霍林野這會兒竟然生出幾分心虛的感覺,主動把自己胳膊伸到阮晨星面前:“夫人看看?其實都快好了。”
阮晨星盯着他染着斑駁血跡的手臂,哼了一聲:“霍先生認爲的‘好了’可能跟我認爲的‘好了’不太一樣。”
“……嗯,夫人說得對。”霍林野點頭。
“不……”霍林野忽然頓了下,然後才篤定地點頭道:“嗯,有點疼。”
阮晨星盯着他臉上那分外冷靜的表情,目光中帶了幾分奇怪跟懷疑:“到底疼不疼?”
“疼。”
雖然霍林野臉上壓根沒表現出任何一絲跟“疼”有關係的表情來,阮晨星還是將自己的動作又放輕了一些。
霍林野的手臂被輕輕按着,側過頭盯着面前在神情認真給自己處理傷口的人。
碎髮被別在耳後,但還是因爲動作而散落下來幾縷。暖色的燈光落在她的周身,彷彿給人鍍上了一層金邊。
阮晨星知道他在盯着自己看,頭也沒擡,纖細的手指正拈着一根棉籤,隨口問道:“霍先生以前有沒有給誰認過錯?”
“沒有。”霍林野盯着她小巧漂亮的鼻尖,“我很少有需要跟別人認錯的時候。”
大部分的事情都是他決定了就去做,不論是怎麼樣的結果,實際上全是自己來承擔。
不需要對誰負責,自然也就不需要跟誰認錯。
他根本不在意。
但如今面對阮晨星的時候,他卻心甘情願地低頭,也心甘情願承認自己錯了。
對於她,自己沒有辦法不在意。
“這麼說,今天是我讓霍先生破例了?”阮晨星處理好了傷口,便將棉籤丟到垃圾桶裏,坐在沙發上看着他,語帶戲謔道。
她也覺得霍林野不像是會跟人低頭認錯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