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光彷彿給她整個人都鍍上了一層金邊，就連臉上已經乾涸的血跡似乎都只是給她這張容顏添了些獨特的色彩。
“我……”曲怡雯一時語塞。
是啊，她都到這時候了，還逞強什麼呢？
誰又會心疼她？
“阮女士……”曲怡雯用自己僅剩的力氣勾住了阮晨星的指尖，喘息着開口：“我，我疼的……真的好疼。”
怎麼會不疼呢？
她沒想過盛若妍會把她拉出去擋槍，情急之下又掙扎不開，她當時的想法竟然不是憤恨，反而是覺得也許這樣就可以解脫了吧？
本來就沒有存在的什麼意義，不如就這樣結束她混亂的一生。
只不過這一槍打在了她的肩膀，她也不知道是該覺得慶幸，還是該覺得失落。
“你應該爲自己活一次。”阮晨星沒有掙脫她的冰涼的手，只是用纖細的指尖按在她的額前，將那有些凌亂的頭髮理順。
曲怡雯呆愣愣地望着自己面前的人，她柔順的黑髮垂在胸前，隨着動作，髮梢輕輕晃動。
有人快步走到她們面前。
里斯特把自己手中的黑色信封遞到了霍林野面前，又側頭瞥了一眼在昏迷中的盛若妍，低聲道：“契約書。”
看到阮晨星找到了自己藏起來的契約書，曲怡雯心裏的石頭落地，靠在霍淺淺的身上，手無力地垂下。
這把霍淺淺嚇了一跳，瞪大了眼睛，晃了晃懷中人的胳膊：“喂！曲怡雯！曲怡雯！你醒醒！大嫂！大嫂！怎麼辦啊？曲怡雯是死了嗎？我，我……”
“啊？”霍淺淺呆了呆，伸手探了下曲怡雯的氣息，鬆了口氣：“嚇死我了，還好，還好……”
她還以爲曲怡雯撐不住就這麼沒了呢。
“好了，把人看好。”阮晨星微微頷首，“走吧，遊輪上有醫生，別耽誤時間。”
霍淺淺顧不上去問爲什麼救生艇忽然變成遊輪了，一顆心都系在曲怡雯身上，跟在一行人身後匆匆忙忙離開。
偌大的花園中只剩下阮晨星跟霍林野，還有沉默不語的里斯特。
“是不是讓你委託失敗了？”阮晨星目送着他們走遠，纔回過頭，看向自己身後的人。
霍林野跟着她的目光看過去，手指輕輕撫過黑色信封上的金色印記。
“無所謂。”里斯特聳了聳肩膀，忽然露出個意味不明的微笑來：“反正對方的委託內容只是拿到契約書。不過，你們有沒有想過，這份契約書，或許對你們來說並沒有用呢。”
阮晨星愣了下，“什麼意思？”
這份廢了那麼大力氣纔拿到手的委託書……沒有用？
這話讓霍林野的眉頭也皺了起來。
“我也只是猜測。”里斯特沒拐彎抹角，直白道：“如果真的很重要，艾五爲什麼開始只想帶走霍四小姐，而不是優先從盛若妍手裏取走契約書呢？”
“契約書可能不是他們最開始的目的，只是知道盛若妍弄丟了契約書，所以才動了殺她，再把契約書帶走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