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派爾。”萊希爾斯說,“爲什麼要在我面前,流露出這麼悲傷的表情。”
魏薇薇:“……”
按理說,如此這般的劇情走向,如此這般的肢體接觸,再配上這種引人無限遐想的瑪麗蘇臺詞,要是換一個男主角,或是換一個女主角,整個故事必然會朝着“滿屏粉紅少女心”的言情劇方向馳騁而去。
然而,十分可惜的是,萊希爾斯是個思維清奇、從不按常理出牌,讓人永遠猜不透心思的神祕遠古狗比吸血鬼,而魏薇薇又是個異常清醒的老六。她別的優點沒有,唯獨對自身和周邊人的認知定位相當清晰,絕對不會因爲一點風吹草動就自我感覺良好地給自己腦補加戲。
另外還有最重要的一點。
從穿來之後經歷的種種來看,魏薇薇非常的堅信,非常的肯定,自己拿到的絕對不是霸道親王愛上我的甜寵劇本。
此時此刻,周圍的空氣彷彿有剎那的凝滯。
萊希爾斯的指尖仍停留在她眼角的位置。他看着她,雙眸平靜如深海。
魏薇薇的身體因親王毫無徵兆的溫柔觸碰而顯得略微有些僵硬。在與萊希爾斯沉默對視的短短几秒間,她思緒飛轉,已悄無聲息地進行了篇幅長達幾百字的心理活動。
魏薇薇:話說回來。這大佬近來確實是越來越不正常,雖然他本身也從來沒正常過。
之前啃她脖子咬她臉頰,是爲了讓她身上佔滿他氣味,避免大貓獵敵攻擊她。那現在上手摸她又是出於什麼原因?
魏薇薇一番沉思,自然而然便又想到了她前些時日給萊希爾斯送去的那一大箱子壯|陽藥。
她這廂半是推測半是琢磨着,心頭隱隱升起了幾絲擔憂,看萊希爾斯的眼神也從最初的疑惑驚訝,變得極其之一言難盡。
靜默了會兒,魏薇薇想,那些藥怎麼說也是她送去的。於情於理,她都應該爲現在這岌岌可危的局面承擔點責任。
思索着,魏薇薇清了清嗓子,望着親王陛下委婉地開口了。那語重心長又苦口婆心的模樣,像極了街道辦門口調節鄰里矛盾的熱心歐巴桑。她說:“陛下,老實說,我其實還是很理解你迫切想要重振雄風的心情。嬌妻美眷萬花叢,多麼讓人難以割捨,確實沒有哪個男的願意帶着那種毛病過一輩子。”
萊希爾斯:“。”
萊希爾斯眯起眼,微挑了眉看魏薇薇,一副“老子倒要聽聽你他媽又要鬼扯個什麼淡”的表情。
魏薇薇便繼續說道:“可是親王陛下,世界上任何事物都講究一個循序漸進,不能操之過急。俗話說得好,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萊希爾斯面無表情地問:“你到底想說什麼?”
魏薇薇深吸一口氣吐出來,豁出去了,也面無表情地說道:“陛下你就老實說吧,那些壯|陽藥你到底有沒有按說明書服用?你沒有喫過量吧?比如說,說明書上讓你一天一次一次一顆,你爲求速成,一天三次一次三顆?或者直接把什麼牛鞭鹿鞭十全大補丸給一起吃了?”
除了這些情況,魏薇薇實在想不通壯|陽藥怎麼會產生如此巨大的副作用——
萊希爾斯是誰啊?曾經面對她香豔誘|人的果體,都能完全無動於衷只把她當塊注水豬肉的性冷活化石,居然都開始各種對她動手動腳摸摸搞搞了!
萊希爾斯盯着魏薇薇,直看了好一會兒,感覺到身體裏那股子奇怪的躁動又竄上來了。
他想觸碰她,想舔|舐她,想啃咬她。
想以所有生物最原始的方式,來確認,這個人類幼崽是一個完完全全屬於他的存在。
這個念頭令萊希爾斯的眸色瞬間轉深。
如是思考着,親王陛下便真的俯低了身,緩緩往魏薇薇貼近了過去。
魏薇薇這會兒還是躺在溪邊的巨石上,萊希爾斯這一靠近,兩人瞬間就成了男上女下躺一塊兒的曖昧造型。
魏薇薇眼睛微微睜大,動了動脣,想說什麼。然而親王陛下修長冷白的食指先一步,輕輕抵住了她的嘴脣。
“噓。”萊希爾斯輕輕地說。
魏薇薇:“。”
咕咚。魏薇薇聽見自己乾巴巴地嚥了口唾沫,心頭莫名升起絲慌張。
下一瞬,親王陛下原本放在她眼角處的手指也離開了。她硬着頭皮一動不敢動,感覺到那隻大手沿着她的眼角一路下滑。
萊希爾斯輕輕撫過崽子圓潤的鼻頭、因失血而愈顯蒼白的臉頰,小巧微翹的下巴……然後輕輕捏住了她的脖子。
他的脣緊隨其後地貼近,就停在她頸窩的位置。
萊希爾斯閉上眼。
他能清晰感覺到指腹下,幼崽血液的流速。透過那片白皙透粉的皮膚,他聞到了她身上清甜溫熱的體香。
萊希爾斯用鼻樑蹭了蹭魏薇薇的頸窩,輕聲說道:“你說,如果我現在再咬你一口,我留下的咬痕需要多久癒合?”
魏薇薇也真是佩服自己,這種節骨眼兒上還抽空聞了聞他頭髮絲的味道,清爽宜人,彷彿沾染着夜玫瑰的暗香,非常好聞。
魏薇薇想了想,回答:“可能要蠻久吧。保守估計,一天一夜或者兩天一夜?”畢竟現在她身上的“不死之身BUFF”有逐漸減弱的趨勢。
魏薇薇:“陛下你爲什麼忽然這麼問?”
萊希爾斯:“反正現在閒着沒事做。不如我咬你一口試試?”
魏薇薇一整個無語住,急得脫口道:“閒了就咬我,你真的是個狗啊!”
一嗓子吼完,魏薇薇愣了,埋首於她頸項間的親王陛下也愣了。
魏薇薇:“……”完球,完犢子。爲什麼她一個激動把心裏話給吼出來了?
過了大約兩秒,萊希爾斯從她頸窩處擡起頭來,垂了眸,直勾勾地看向她,問說:“你剛纔說什麼?”
而後不等魏薇薇開口,他便沉下聲,一字一句道:“薇薇派爾,你再給我說一遍。”
魏薇薇聽出大佬語氣不善,絕望之下,只能沉默。
看我表演擺爛大法。
萊希爾斯危險地眯了眯眼睛:“你又罵我?”
“是嗎?我剛纔說什麼了嗎?”魏薇薇朝他呵呵一笑,“陛下你聽錯了吧,我不是我沒有。”
萊希爾斯沒吭聲,只耷着眼皮沒有表情地盯着她。魏薇薇沒辦法,也只能硬着頭皮滿臉和藹地看着他。
兩人就這樣一言不發地對視了兩秒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