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妍笑着打了聲招呼，“奶奶新年好。”
吳禮彭連忙道：“誒，新年好新年好！”
吳禮彭趕忙招呼她們兩個在屋裏坐下，轉身朝旁邊站着的男生開口，“小森，去倒兩杯熱茶來，再拿些年貨出來。”
蔚淶扶着她在旁邊坐了下來，“奶奶，不用那麼麻煩。”
吳禮彭擺了擺手，笑着說：“沒事，不麻煩。”
“你們走完親戚啦，怎麼有空來了？”吳禮彭問。
蔚淶無奈地撇撇嘴，“走親戚太無聊了，還不如來看看您。”
吳禮彭笑得臉上都開了花，她笑着說：“等到我這個年紀，想走親戚都走不了咯。”
“哪有，我看您身體倍兒棒！”向妍看着奶奶，比了個大拇指。
蔚淶和向妍一向能叨嘮，她們不怕冷場，甚至可以和老人聊上一下午的瑣碎家常。
“雖然我老了，但我可精着呢，就那個，學校路邊的水果小販，他秤不准我一眼就看出來了。”
“是嘛！？我上次在那買了個半個小西瓜居然花了三十五元勒，我說咋那麼貴！”
“現在的小販太猖狂了！”
屋子裏話語不斷，笑聲連片。陪着吳奶奶聊了幾個小時後，她們就準備離開了。
吳禮彭送她們出去，走到門口，蔚淶停了下來，勸阻道：“奶奶，外面冷，送到門口就行了。”
吳禮彭攏了攏身上的外套，也沒再堅持，笑着說：“那好。”
蔚淶轉身離開時，腳底下踩到了一個點燃過的鞭炮，她隨口說了句，“奶奶過年也放煙花爆竹啦。”
站在吳禮彭身旁的小森開口說道：“是小年顧煦哥帶過來的。”
吳禮彭點點頭，“家裏的春聯和燈籠也都是小煦來幫忙掛的。”
蔚淶看了眼大門嶄新的春聯，問：“他每年都會來嗎？”
“基本上每年都來，但今年抽空來了好幾次呢。”
“是顧煦哥說以後會很忙，怕沒時間來看奶奶，所以今年就多來了幾次。”小森說。
蔚淶收回視線沒再多問，她笑着對吳禮彭開口：“奶奶，那等開學我再來看您。”
“好勒。”
她看了眼站在一旁的小森，他面容睏倦，眼底下有些烏青。
“高三別這麼繃着自己，太大壓力的話你就把自己想象成通緝犯，怎麼跑都跑不掉最後一定會被錄取。”
小森看着蔚淶，表情驚愕地點點頭，“你怎麼和顧煦哥說的是一樣的話。”
蔚淶心跳剎那間漏了一拍。
高考那段時間她其實蠻緊張的，那次在晚自習回去的路上，她聽見一個賣烤腸的胖阿姨對她要小升初的孩子說：“希望你呢，像豬一樣能喫能睡，像猴一樣活蹦亂跳，像蝸牛一樣一步一步往上爬，最後像通緝犯一樣跑不掉被錄取，從此過上你想過的生活。”
她聽到後莫名有被激勵到，爲此還特地發了朋友圈。
蔚淶想着小森那句話，心裏開始琢磨起來，難道是顧煦翻她朋友圈了？不太可能，或許那斷話是烤腸阿姨在網上看見的，用來激勵自己家小孩的話，正巧顧煦也看過。
“在想什麼呢？”走在旁邊的向妍戳了戳她。
她和向妍走在回去的巷口裏，因爲掛滿了燈籠，氣氛不再像以往那麼冷清。
向妍撇撇嘴，她纔不相信，直接了當地開口：“不會是在想——一個姓顧名煦的人吧。”
“我纔沒有！”她立馬反駁道。
向妍突然放低了聲音，湊到蔚淶耳邊，悄咪咪道：“你就老實交代吧，你是不是還喜歡他呢。”
蔚淶聽了之後便開始笑，她鬆開兩人挽着的手，開始往前跑，她嘴裏帶笑，往後大喊一句，“就不告訴你！”
向妍一愣，也笑着往前跑，“你老實交代，別想跑！”
巷子裏燈火通明，腳底下的青石板路亮又透，她們像撒了歡似地不顧一切往前跑，冷風灌進蔚淶的頸脖裏，紅火的光亮照在她的身上。她心裏有節奏地正哼起了歌：
“一點點喜歡”
“ohit\‘‘slike怎麼不喜歡”
“ormorelike不得不喜歡”
“”
一轉眼，開學了。
下學期的蔚淶看着更忙了，除去上課喫飯，連何妗莉她們都很少看見她，蔚淶每晚回來都一臉疲倦，她們幾個也不想去打擾，畢竟每個人對自己的要求不同，目標不同。
這天上午，林知之在操場後的涼亭裏找到蔚淶，把手裏的奶茶遞了過去，“小淶，在複習刑法總論呢。”
蔚淶擡眼看着面前的那隻手，手裏拿着的是她以前最愛喝的那款奶茶，林知之的手一直伸着，像是她不拿她也就不放一般。
她接過林知之手裏的奶茶，輕輕地說了句：“謝謝。”
林知之露出了笑，坐在了她的對面，“刑法總論的上編其實還是概念比較多，六教有位教授講的可有意思，就是課排的很少，人又多，你要不要下次和我一起去聽聽？”
她把奶茶放到書旁邊，邊開口：“不用了。”
“你可以先去聽聽，真的很不錯。”林知之堅持道。
蔚淶輕輕地搖了搖頭，找了個藉口，“六教太遠了，我不願意走那麼多路。”
“哎呀，懶死你得了。”林知之笑着說。
接連幾天，林知之都沒有再來找過她，只是會在微信上囑咐她出大太陽記得防灑。
天氣確實熱起來了，她在食堂喫拉麪，那熱氣直往她臉上撲，她還沒喫幾口，額頭就冒出來了汗。
蔚來起身買去了瓶冰綠豆沙，回來的時候恰好看見李川坐在旁邊喫麻辣燙。
蔚淶走過去，問：“你怎麼這麼晚才喫午飯？”
李川熱得把袖子擼起來，“開學參加了一個主席社，天天給我忙死了。”
她點點頭，坐下來繼續吃麪。
“那你怎麼也這麼晚來食堂？”李川問。
她吞下一口面，順着下意識直接開口道：“因爲時間不多了。”
“啊？什麼意思？”李川沒聽懂。
蔚淶握着綠豆沙的手一頓，幾秒後重新出聲，“快考試了。”
李川點點頭，“感覺你比我都拼，我記得你上個學期的成績已經很好了啊。”
“還行。”說完她低下頭吃麪，李川也沒再問，兩人就這麼安安靜靜地乾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