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媛心頭驚慌。
自從顧紹回來後,府中的侍衛加了好幾倍,就連圍牆都加高了。
沒想到,竟還是讓人鑽了空子?
顧青媛想到上次雨夜,阮氏讓她的侄兒藉着翻漏的藉口躲在院子裏。
難道又是阮氏的手腳?
不忿被父親處置,所以想要報復嗎?
顧青媛腦海裏一時間閃過許多的念頭。
她想要呼叫,沒想到,聲音還沒出口,就被人牢牢地堵住了。
“是我。”身邊的人低低地說了一聲。
熟悉的聲音,顧青媛愣住了。
竟然是裴瑾廷。
他白日剛送了那樣一箱子書過來,晚上還敢潛入到她的院子裏來?
顧青媛掙扎着,要脫出他的控制,沒想到碰到了牀帳,搖晃間,外頭矮櫃上的宮燈翻到。
“姑娘……怎麼了?”
剛來的侍女是顧紹派來的,手腳利索,帶着些武藝,立即聽到宮燈翻到的聲音。
她警覺地叫了起來,卻也守規矩的,沒有顧青媛的吩咐,不敢擅自進內室。
正沉浸在裴瑾廷竟然敢翻牆過院裏的顧青媛立刻回了神。
這個人不是受傷嗎?是怎麼躲過府中侍衛,摸進來的?
還有,她就算去了淨房沐浴,那外頭還有侍女呢?
這夜闖閨房,神不知鬼不覺的。
可真是好本事了。
顧青媛推了推裴瑾廷,倒是沒有拆穿他,只是朝外頭道,
“沒事。剛剛有一隻野貓竄了過來,現在又跑了。”
侍女側耳聽了聽,裏頭好像確實好像沒了動靜。
對於這位府中的大姑娘,侍女也是耳聞,從前並不曾親身服侍過。
並不敢質疑她說的話,只是道,
“明日奴婢讓園丁看看,是不是園子裏有野貓下崽了。竟竄到姑娘的房裏。”
顧青媛抓住在她身上作亂的手,咬着牙,緩了口氣,
“確實是該讓打理園子的人注意下了。反正也不咬人,趁着貓窩還沒成氣候,也被打殺了,趕走,或者找人家收養了吧。”
侍女點頭,想着姑娘倒是心善的,上次街上騷亂,明明自己也有危險,卻依然救了明家的姑娘。
又聽了會,見裏頭確實沒事,也就吹了燈,將外頭的門關好,去廂房歇息了。
內外屋裏,都沒了聲音,只剩下帳子中,兩人四目相對,還有那作亂的手。
顧青媛在暗中依然瞪了裴瑾廷一眼。
裴瑾廷低低地笑了一聲。
“不成氣候?野貓……顧圓圓,你可真夠野的啊。”
他的手停在顧青媛的腰間,許是因爲前些日子受了杖刑,身體還未養好,指尖微涼。
那雙眼睛,卻是滾燙的嚇人。
顧青媛心頭顫了顫,想起白日裏,他送來的那些書裏的畫面,好似也有這樣的姿態。
當即聲音不受控制地,撇過頭去,
“野不過你……”
翻牆夜探。
要是被父親知道,五十板都不夠他喫的。
她怎麼會不知道,父親加強的那些守衛是爲了誰呢?
裴瑾廷將她的臉頰掰了過來,輕輕地,熱息撲在她的臉上,
“嗯?那可真是不能枉費,你這聲野的稱號了。”
“都還沒野,你又是怎麼知道的?還不咬人,都還沒咬,你怎麼知道會不會咬呢?”
反正,怎麼答都不對就是,顧青媛翻身要走。
然而,她一動身,就被裴瑾廷又撈了回來。
她也不想鬧出太大的動靜,於是順着勸他,
“這會兒也不早了。快回去歇着吧。我明日去看你成嗎?”
也沒掙扎,在他身旁溫順的很。
但裴瑾廷卻是不領情。
“翻牆太累了。不想走,讓我歇會。”
他說着,悶聲看了顧青媛一眼,
“不若,你還是讓人將我擡回去吧。”
說着,也真的放開顧青媛的手,躺在那兒,一副任人爲所欲爲的模樣。
顧青媛覺着他的話裏,帶着一股陰陽怪氣的意味。
也知道若是真的叫人擡走,那必然驚動父親。
只得又溫言哄道,
“賀錚跟着你來嗎?不若我叫了他進來?”
裴瑾廷哼哼了一聲,側過神來,一層單薄的中衣,露出高低起伏的前胸來。
這次和上次去客院探望他不同。
那次知道他受了傷,又昏着,看到裸露的肌膚,只怕他會受涼。
這次卻不一樣。
她怎麼會不知道他胸膛有多結實?
以往,只要手掌微微貼在上去,就會被他滾燙的前胸燙到。
真是妖孽。
顧青媛耳朵微紅,挪了挪身子,往外側去。
她稍有動靜,裴瑾廷就發現了。
微抿的脣角鬆了鬆,偏偏叫了她,
“圓圓好狠的心啊。不去探望也就罷了。竟然還要相看別的男子……”
他的話語波瀾不驚地,別人聽不出,他自己感覺在酸水桶裏泡了幾天幾夜了。
顧青媛有些不解。
她何時去相看別的男子了?
雖說父親說過要給她物色新的郎婿,不過,被她給拒絕了呀。
她想要湊過去看看他,不免貼近了些,纔剛靠近,就察覺到了他胸前的熱意。
身子一縮,想要退開時,被男人一把扣在了懷裏。
那前胸和從前一樣,滾燙似火,還有那手掌,剛剛還是帶着涼意的,這會卻是如烙鐵般。
“我已經拒絕了父親,和他說清楚了。”
裴瑾廷眸色染上了笑意,但他卻沒說什麼,只‘嗯’了一聲。
翻身坐起,大掌攏過顧青媛,讓她就那麼面對他,坐到了他腿上。
雖說裴瑾廷的花樣極多,卻不曾有過這樣的。
顧青媛先就臉紅了,還不忘掙扎,推了他一把,
“別鬧了,快放我下去。”
“你的傷。”
誰料,她一說到傷,男人卻用極爲低啞的嗓音,在顧青媛的耳邊說了一句,
“有沒有傷,你試一試就知道了。”
“我一會,自然會幫圓圓……下去。”
顧青媛一怔,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到底聽到了什麼。
男人一雙眼睛一錯不錯地看着她,那眸中帶着的沉沉意念,還有那脣角慵懶的笑意。
無一不蠱惑着顧青媛。
只見男子輕輕地,真的在履行諾言一般,幫她向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