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是爲了毀她的清白。
“……乖乖,你識相點纔有好果子喫。今日雖然冒犯,等到過門後,女郎要打要罵隨意……”
陳恆邊說,邊朝顧青媛的衣領探去。
一個女郎,看起來嬌嬌弱弱的,還不是讓他任爲?
顧青媛眼看着他的手就要靠了過來,冷冷地道,
“哪裏需要過門後?今日就讓你體會下打的滋味。”
她的手一揚,剛剛藉着扯裙子時抓的一把砂石撒向陳恆,
砂子落在眼睛裏,刺痛不已,讓陳恆大叫起來,雙手再也顧不上去揪顧青媛的衣領。
他捂着眼睛,嘴裏惡毒的話語一連串的。
顧青媛趁着他不備,狠狠地對着他的下身一踹。
“啊……”
陳恆大叫一聲,雙手不知該捂眼睛,還是捂下身。
好似一個燒熟的蝦,蜷縮在地上。
“賤人……賤人……小爺要殺了你。”
他惱羞成怒地,斯哈着氣,一邊咒罵。
“是嗎?那就等你來殺我。”顧青媛站起身,拍了拍裙襬上的泥土,聲音冰冷。
陳恆在跳到顧青媛跟前,剛剛還敢口出穢語,就是仗着顧青媛是嬌弱的閨中女郎。
就算厲害,又能厲害到哪裏去?
“你等着……賤東西,小爺要把你納回家,天天折磨,然後送給下人。”
他的話還沒說完,顧青媛伸出一隻腳,踹在他的背上。
狠狠地一踢,彷彿骨骼斷裂了一般,他撕心裂肺地呼喊起來。
顧青媛居高臨下地看着他,淡淡地問道,
“現在腦子清醒了嗎?是哪個人把我的消息告訴你的?”
下身痛,眼睛痛,現在又加上脊背痛,陳恆根本不知道怎麼倏忽間,他就變得這樣慘。
明明剛剛還是他主宰着一切。
他掙扎着,“快,叫大夫……叫大夫……小爺要痛死了……”
顧青媛看了下遠處的人還沒來,又踢了他一腳,
“痛死活該,說,是誰?說了就幫你叫人。”
“和這種人還要講什麼條件?”
顧青媛正等着陳恆的回答,忽聽熟悉的聲音響起。
她回過頭去,就見裴謹廷帶着滿身寒意站在不遠處。
她的眼睛一亮,剛想叫他,看到地上的陳恆,又忍了回去。
裴謹廷淡淡地吩咐一旁的賀錚,
“把他的手腳都敲斷。”
他看起來淡淡的,可是顧青媛看到他手背青筋暴漲,這是他怒到極致的反應。
她走過去,雙手搭在他的手背上。
裴謹廷反手將她的手牽着。
蜷縮在地上,痛得冷汗淋漓,眼前發黑的陳恆,只聽到裴謹廷說要把他手腳都敲斷。
“狗男女,這是你的姦夫吧?你知道小爺是誰嗎?”
裴謹廷放開顧青媛的手,把要下手的賀錚止住了,自己走上前。
也沒見他有什麼別的動作,陳恆面上扭曲,五指控制不住地揮舞着。
他的臉色瞬間慘白,張着嘴巴動了動,卻沒喊出來。
雖然裴謹廷沒要賀錚動手,這會他卻很有眼色地,抓了把樹葉子揉吧揉吧,塞到陳恆的嘴裏。
這樣的人,實在不必浪費他一隻臭襪子。
是秦露。
顧青媛想到陳恆的出現是個套,只是沒想到是誰做下的局,現在聽到秦露的聲音就是知道了。
裴謹廷也是面色不好。
他給了賀錚一個眼神,在顧青媛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託着她的腰肢,將她抱着,從樹叢間閃過。
入到一旁假山後的屋子裏。
……
秦露站在那裏,怎麼只有個男人人事不省地躺在地上?
她分明讓人將這人引過來,這裏是顧青媛回院子的必經之路。
就算她找的人沒法得手,也應該攔着顧青媛,不論爭執還是什麼。
只要她帶着人看到他們站在一處,就能讓事成了,將顧青媛嫁給那人。
眼前看到的,很明顯讓秦露失望了。
她的心一急,立刻擡步上前,不該是這樣的。嬌弱的顧青媛有那樣好的本事避開人嗎?
不用說,現在昏倒的男人,應該就是她讓人找來的那個知府家的小舅子。
風流紈絝,很是不成器。奈何姐夫是知府,是任城的父母官。
就算犯下事,也能被掩下。
誰能想到,這個浪蕩子,竟是一點用都沒有。
她一靠近,就聞到濃濃的酒味,也不知喝了多少,睡得和死豬一樣。
“哎呀。這不是舅舅嗎?”知府千金上前,驚叫起來,掩着鼻子,推了推地上的人,又吩咐身後的侍女。
“去找找舅舅身邊服侍的小廝,都去哪裏了。”
知府千金很是懊惱,這個舅舅是外祖母的老來子,從小寵着,後來外祖母外祖父死了,她母親寵着。
簡直可以用無惡不作來形容。
今日原本父親不讓舅舅來秦家的,靖王世子還在呢,不能出岔子。
沒想到,舅舅對着母親軟磨硬泡的,最終還是鬆了口,派了三個小廝跟着。
如今竟是一個都沒見着。
知府千金眼皮一跳,立刻準備去稟報了母親。
可還沒等她告辭,就聽秦露勸道,
“妹妹不如等一下吧。貴府的舅爺醉成這樣,也回不去啊。不若讓人擡去前頭的屋子歇歇,喝碗醒酒湯。”
“再讓府裏的大夫看看,求個穩妥。”
若只是喝醉,知府千金還是不怕的,可她怕就怕這個小舅舅頭腦昏了,做些出格的事。
但母親把小舅舅看得很重要,真要出了什麼事必然要遷怒她。
思來想去,知府千金聽從秦露的意見,只等着小廝過來,將人擡到前頭假山後的屋子裏歇一歇。
假山背後的屋子裏,裴謹廷正抱着顧青媛靠在門上。
天色已經快要暗了,顧青媛開始有些難受。
前兩日裴謹廷不在身旁,隨着藥性慢慢褪去,她覺着沒什麼,熬一熬就過去了。
現在,他身上冷冽的氣息縈繞在她的周邊,讓她分外不舒服。
她極力地忍着,面頰依然變得緋紅,下意識地往他溫熱的身軀貼上去。
裴謹廷抓着她的手,輕輕地摩挲着,低低地笑了聲,
“乖圓圓。等一下。”
他忽然想起當日在裴家,他們在水榭後的廂房裏,那是他們真正的第一次。
雖說不算是故地,阿媛是想要故景衝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