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裴瑾廷打的不僅僅是太子,還有他背後的皇后。
賀錚走後,裴瑾廷斂回思緒,聽到外頭下人來回的腳步聲,再看座旁、枕邊皆是空蕩蕩,內心格外的失落。
顧青媛今日有些累了。
陪着皇帝小心周旋,就花了她大半的力氣。
後來又有皇后瘋瘋癲癲的,耗費了她許多精力。
去了廂房,鋪好牀,她就躺着歇息。
其實,隨着裴瑾廷長時間的不醒來,顧青媛的氣,已經消得差不多。
但她以爲經過山東一行,裴瑾廷不會再把她當做那漂泊無依的小花了。
可不管護與不護,感情和這些是無關的。
她不想做一個一無所知的人,出事了,到頭來她是最後一個知曉的人。
徒徒擔着裴景珩夫人的名頭,卻什麼也做不了。
若是旁人知道她又這樣的心思,也許會說她這樣的小心思不應該,不過是仗着裴瑾廷的偏愛有恃無恐。
可是那又如何,她就想憑藉着這偏愛,也想陪伴,保護裴瑾廷,難道這不是天經地義之事麼?
顧青媛正思慮自己後面該如何,一個回神,枕邊就多了一個人。
消瘦的身子,帶着淡淡的藥香。
微涼的夜晚,散發着熱氣的胸膛,貼上她。
甚至反客爲主地幫她掖了掖被褥,自然而然地連人帶被地攏在懷中。
顧青媛臉頰漲紅,攆人道,“你應該睡在主屋,來這裏做什麼?”
裴瑾廷面不改色,雲淡風輕地,“夫人在此,夫君自是也在此……”
轉念一想,這人臉皮可不一般的厚,不然當初也不會同意她那突兀的搶親提議了。
她扭了扭身子,想要轉過身軀,“呵。裴景珩,你這根本就是耍無賴。”
一側的男人聞言,擰起挺直的眉峯,“爲什麼說我耍賴皮?難道我昏迷這些日子,你一點都不想我?”
這樣不要臉的話,顧青媛一下噎住。緩了口氣,“都擔憂死了,還想什麼想。”
裴瑾廷則是將人抱着,“正好,讓夫君幫你暖暖。”
說着,他掀開被褥,面不改色道,“秋夜孤涼,孤枕難眠,我才受過傷,失血過多,需要圓圓幫忙暖一暖。”
好似低聲的認錯聲,“密林狩獵的事,我確實不該瞞你,你心中有氣,儘管打罵,你若不喜,下次我絕不會那麼做了。”
顧青媛微怔,只見裴瑾廷深沉的眼眸,落在她的臉上,“顧圓圓。咱們成親還不到一年,你就開始倦怠了嗎?”
顧青媛思索了會兒功夫,明白他說的什麼倦怠是什麼意思。
這人,可真是會倒打一耙啊。
頓時變得很無奈,“你不要瞎說。”
還很記恨地在裴瑾廷身上軟趴趴地在他背上錘了錘。
“我絕對沒有小看你,把你當做寶貝一樣之類的。”
裴瑾廷迴應,握住她的手,斟酌着言語。
誰知,還沒說完,外頭傳來急促腳步聲,
“殿下,太子那裏快要不行了。”
是賀錚的聲音。
顧青媛也顧不上和裴瑾廷鬧彆扭,立即從被窩裏鑽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