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心有所屠 >372.巡邊
    顧紹不知該如何將那幕後之人如何處理,顧青媛和裴瑾廷同樣在說這件事。

    “前頭抓到的已經送到京都去了,應該是不至於翻供。”顧青媛直到現在,依然有些恍惚。

    許久回過神後,轉頭看向裴瑾廷。

    裴瑾廷安撫地拍了拍她的頭:“加上這次在邊城抓到的,應該是夠讓宮中起疑,定罪難。”

    這些事,到最後,都沒有直接和秦王牽連在一起。

    他大可要定是被人栽贓陷害的,就算最後是王府的人在處理,他也可以推脫什麼都不知道。

    若是他們這邊無法拿出鐵證,就算把如意他們送到上京,秦王也可以說是他們早就料到會有今日,提前做的局。

    “那你怎麼辦?”顧青媛輕扯下嘴角,細聲問。

    裴瑾廷:“先試探陛下的意思,他要查,我自有對策。”

    顧青媛:“若是陛下不追究呢?”

    這種種的一切,歸根結底,除去顧紹當初陷在邊陲小國,是對朝廷有影響,其他的事,並不動搖朝廷的根基。

    也沒有舞到皇帝的眼皮子底下。

    裴瑾廷揉了下她的腦袋,淡笑一聲,懶洋洋道:“人們都說血緣是最堅固的聯繫,可對我來說,血緣綁定的愛,好像也沒那麼堅固。”

    “結果對我來說,好像也沒那麼重要了。”

    只要最後,他能夠得到他要的。

    顧青媛順勢抱住他的胳臂,將頭靠在他的肩上:“那我們慢慢的。”

    不能衝動,她自然是想要將秦王一擊即中,那麼找準下手的點很重要。

    正如裴瑾廷說的那樣,他是皇帝的孩子,秦王同樣是。

    若是皇帝想要隱瞞真相,也是人之常情。

    他們要給皇帝時間,讓他自己做出真正的選擇。

    裴瑾廷沒說什麼,握住她的手,兩人十指交纏,解釋道:“你放心,我不會的。”

    等待了那麼多年,他不會糾結這麼幾個月的事件。

    顧青媛識趣地不再說什麼。

    轉而問起他在衛所交接的事,當初父親給他的可不是什麼好果子。

    這段時間也不知他是否將衛所的那些人給收服。

    顧青媛擡頭看看他,到邊城後,瘦了好些,人反而更清俊了。

    身上穿着的玄色衣袍,更顯得面如冠玉。

    暗暗想着,除去青色長袍,可以給他做些玄色墨色。

    心神一恍,不禁想到成親時,他穿的那一身大紅喜袍,是最好的。

    那大紅喜袍,他可是穿了不只一次。

    這念頭剛起,不禁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對上裴瑾廷帶着疑惑的目光,忙清清神說正事。

    她叫了霜蕪送筆墨紙硯進來。

    “今晚不用守夜,明日晚些起也沒關係。”

    府裏折騰了一通,不僅僅是他們累,身邊的人也跟着累,除去霜蕪,賀錚同樣累得很,跑上跑下傳信,還要帶着人守在外頭,等魚兒鑽網。

    顧青媛幫裴瑾廷研墨。

    父親那邊這兩天肯定是要往京都寄奏摺,裴瑾廷這邊,肯定也要寫一封回京的。

    對於鎮國公府的事,裴瑾廷並未着墨多少,而是說了衛所的事,之後將那些審問出的消息,一筆帶過。

    至於皇帝看了信後怎麼想,那就是之後的事了。

    之後的幾日,裴瑾廷早出晚歸,顧青媛則幫着顧紹一起收拾如意留下的爛攤子。

    雖說如意貪過來的錢財要放到軍中做軍餉,那也還是要列一個清單,隨着奏摺一起送往京都,呈遞給皇帝過目。

    還有那些被騷擾的百姓,他們的供詞之類的,都要抄錄。

    這日,顧青媛纔剛剛將如意受賄的那些物件做好清單,裴瑾廷騎馬回來。

    他直直地入了兩人住的院子,在內室前停下腳步,解下身上的披風,把身上的寒氣抖走,這才擡腳進屋。

    顧青媛見到她,喜笑顏開,“你今日回來的比前些日子要早許多。”

    裴瑾廷笑了:“你倒是記得比我還清楚。”

    他在懷裏掏了掏,捧着一個油紙包放到桌邊。

    顧青媛動動鼻尖,“你買了糖炒栗子……”

    天氣漸涼,邊城的天比京都要冷的早一些,這個時候有一份熱騰騰的糖炒栗子,比什麼珍饈都要讓人喜悅。

    裴瑾廷知道顧青媛喜歡這些小點,回城遇見後,讓攤主多包了幾層荷葉,又用油紙包包住,放在懷裏捂着。

    顧青媛放下手中的筆,剝開熱烘烘的栗子,往裴瑾廷嘴裏塞。

    “你先暖一暖身子。”

    趁着裴瑾廷換衣裳的時候,將今日清點如意收進來的那些銀錢數目說給他聽。

    裴瑾廷一面換衫淨面,一面點頭:“這麼多年,看着邊城貧瘠,其實油水可多了。”

    前兩年邊城那一戰,顧紹帶着人收服周邊小國,王庭裏的珠寶,必然是被人刮分的。

    說完這些,裴瑾廷也已經換好衣裳,他拉着顧青媛的手上炕,想了想,還是把今日早早歸家的事說了。

    “這幾日,我要帶着衛所的人去周邊查探軍情。你莫要驚慌。”

    眼看就要入冬,是敵寇叩邊最爲頻繁的時候。

    草原上沒有食物,只能是騷擾大周邊境的百姓,以此來搶奪過冬的口糧。

    往年這個時候,也會有各個衛所派人去巡邊。

    聽到這個,顧青媛哪兒還喫得下例子,她把油紙包往小几上一放,盯着眼前的男人看。

    “你……你收服那些兵丁了?”

    若是沒有收服,帶他們出去,會不會又多一重危險?

    裴瑾廷一聽,就知道她想岔了,輕笑一聲:“那些人雖然不着調,但是巡邊這樣的大事,不會含糊的。”

    畢竟,這可是爲了邊境的百姓安慰,往大了說,是爲了朝廷的安穩。

    顧青媛憂心忡忡,“真的沒事?”

    裴瑾廷笑起來:“沒事的,你不信問父親,只是看看各處的行事,有沒有人潛入。”

    若是從前,他定然是不去冒險,只是現在他有想要的,那麼,必然要用這一行去收服軍中對他質疑的人。

    這也是他邊疆之行目的之一。

    “出去也不過幾日,若是多幾日,你也莫要慌,父親會看顧你的。”

    顧青媛擡頭,就見裴瑾廷望着她的雙眼燦然有光。

    是的。

    她忽然明白爲何裴瑾廷要走這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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