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許多地方明面上的權貴人物，或許就是冥殿的線人，外圍組織，或者就是核心成員。”
“他們提供詳細的情報，安排潛入，成功後再負責消除痕跡，藏住尾巴。”
療養院的某個房間，已經被改造成了會議室，牆壁換成了隔音材料，外面的人都很難聽到裏面在說什麼。
之所以這樣，是寧風不想讓住在這裏的女人們摻和進來，倒不是擔心她們有危險，而是知道無論他怎麼保證，這些女人毫無由來的擔憂肯定會讓他心煩。
一個五十多歲，半禿頭，滾圓肚子的低矮中年男子，正在報告着冥殿的諸多情況。
他表面看起來跟那些破舊街區上，躺在躺椅上，提前退休，整天愛管閒事，無聊時就刷着低俗短視頻的中年大叔差不多，平凡的很。
但幾乎沒人能想到，他是北境在天南這邊，隱祕保護北境王，梳理各種情報的主要負責人——呂棟樑。
呂棟樑在北境那邊有個諢號，叫笑面虎，得來的緣由是他喜歡眯着眼睛笑，用極具迷惑性的外表欺騙敵人，然後殘暴襲擊。
不過此刻，這位笑面虎站在會議桌前彙報情況的時候，老老實實的，不敢有絲毫的異樣。
下面坐着的，除了一個陳玄之像個誤入虎穴的小羔羊，正茫然四顧，其他人都是目前北境來到天南的頂頭上司，更別說北境王冕下正坐在那含笑看着他呢。
“由於以上的種種原因，我們情報組織很難在這邊挖掘出來冥殿的具體蹤跡，要想在這方面有所收穫的話，最好的辦法就是從北境繼續調人，強化天南的情報蒐集能力。”
呂棟樑忍住眯着眼咧嘴笑的習慣性表情，肅容說道。
地位最高的寧風沒有說話，似乎是在等待其他人的看法。
陳玄之則是想插嘴也插不上，他到現在都不知道北境軍的具體情況，只知道這裏許多許多人他看都不敢看，感覺煞氣逼人。
“北境不用過來人，直接搜捕北境附近的冥殿中人不就行嗎？”蒼龍建議說道，“冥殿就算是鑽在澤地深淵的蛆蟲，北境也能把它挖出來。”
“沒用的。”呂棟樑解釋說道，“根據我們的調查，整個冥殿大致上分成十個部分，由十位閻羅分別領導，他們互相都不知道對方的任務情況，甚至各個閻羅手下的冥殿使者，連聯繫方式，溝通手段都不盡相同，北境那邊挖出來冥殿的人，對天南這邊也沒什麼幫助，反而有可能打草驚蛇。”
“打草驚蛇又怎麼樣？只要它敢探出頭咬，那咱們就把它揪出來一把摔死！”會議桌另一旁，武器調配的負責人信心十足的說道，這也是幾乎是在場所有人的共同看法。
冥殿又怎麼樣？無非就是藏得深一點，不好找而已，只要抓到機會，北境直接就能轟殺。
“我或許有辦法。”
有人淡淡開口，衆人聽到這個聲音，包括寧風都望了過去。
寧風雖是北境王，但自從戰事穩定之後，一向隨和，鼓勵諸多手下能夠開拓言論，也算是一種鍛鍊的方式。
“這殺胚有什麼建議？”
寧風覺得好笑，看着那人。
蒼龍更是忍不住開口，“殺人你是行家，動腦子，你不行吧？梟虎。”
梟虎神色冰冷，盯着蒼龍看，“我覺得你說這句話的時候，應該沒動腦子。”
“連開玩笑都會了？”蒼龍很是震驚，想說什麼又憋住了，他知道打不過梟虎，也知道梟虎是在威脅他少說點。
“確定冥殿有人是天南大人物，那我就一個個殺過去，誰反應不對，誰就是冥殿的。”梟虎冷冷說道。
“原來還是要殺人。”蒼龍嘟嚷了一句，不過臉上也有意動之色，顯然覺得主意不錯。
天南終歸不是什麼強盛地方，什麼大家族也好，什麼政務官員也罷，自身的防護力量，是有限度的，只要梟虎去襲殺他們，誰爆發出來超過天南的實力，誰就是冥殿安插在天南的人。
簡單粗暴，附和梟虎的性格。
“一個一個殺？”陳玄之這下聽懂了，長大了嘴巴，“這……不太好吧。”
梟虎就是煞氣最重的那個人，他不敢去看，低下頭喏喏說道，知道自己畫家的名頭再大，在這種人眼中，他的腦袋不見得比普通人的貴重。
“不是真殺。”寧風笑着說道，梟虎殺性成狂，倒是想殺人，不過天南是寧風的祖地，寧風肯定不會想讓這裏陷入混亂之中，“只是出手假裝襲殺，以梟虎的煞氣，不怕他們不信。”
“梟虎不錯，讓你整理殺手界，確實有用處，都能當謀士了。”
寧風看着梟虎，笑着說道。
梟虎露出個僵硬的笑容，古怪而驚悚。
這還是他第一次在計謀上被寧風誇。
“梟虎暗中試探，而我們，可以同時採用另一個更加直接的辦法。”寧風朝着陳玄之笑了笑，“我出面，幫陳大師開一個畫展，冥殿的人不想讓他的畫出世，那我們就偏要這麼做，吸引他們出手。”
“這樣被動一點，不過，陳大師，你放心吧，有我在，不用擔心任何事。”
陳玄之現在想拒絕都沒辦法了，笑得比梟虎還難看，點了點頭。
他總算是察覺出來了，剛開始，寧風只是對他的畫感興趣，但自從發現冥殿之後，事情的味道就徹底變了。
畫的事情，就是順便，寧風就是想找個由頭，跟冥殿做上一場。
“我就是想簡簡單單報個仇，怎麼感覺招惹了什麼了不得的人物？”
陳玄之現在腸子都悔青了，要是再讓他選擇一次，他寧願再等等，也不找寧風幫忙了。
這些人唯恐天下不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