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美人羸弱不可欺 >第194章 爭風喫醋那些事
    元老太公聽說杜清檀要去洛陽候選,鬱悶許久,又罵元鶴:“都是你沒本事。”

    元鶴沉默地低頭坐着,雙手平放於膝蓋之上,收緊又放開。

    元老太公竟然從中看出了些許悲傷。

    他嘆了口氣,說道:“算了,小杜入宮也好,反正不能嫁人的,將來也會放出來。

    到時候啊,你未婚,她未嫁,說不定還能湊一塊兒呢。去收拾點像樣的禮品,送過去吧。”

    元鶴這才道:“早就備好了。”

    元老太公奇道:“說來聽聽,你備了什麼?”

    元鶴沉穩地道:“一個人。”

    渡過一個不眠之夜之後,次日清早起來,楊氏就張羅着給杜清檀收拾行李。

    杜清檀則是上街買了各色禮品,騎着馬去各處送禮辭別。

    安平王妃已經知道了這事兒,感嘆不捨的同時,又祝福她。

    “這是好事兒,倘若能得聖人青眼,得個一官半職的,也算爲你的本事正個名。”

    杜清檀也有些不捨:“多謝王妃對我的照顧。”

    安平王妃笑着搖手:“是你該得的。我這備了些程儀,給你路上花用。”

    杜清檀也沒推辭,這也是時下的風俗,表示她是出自安平王府的人。

    賓主盡歡之後,她又去了朱大郎、楊舅父家中,再去了一趟族裏。

    一是告辭,二是懇請大家多多照顧楊氏和團團。

    回到家裏,已是次日。

    推開門,李鶯兒姐弟就迎了出來。

    李啓悶悶的:“好突然。”

    李鶯兒則是癟着嘴,要哭不哭的,臨了開口,說的卻是:“幸好你把我治好了才走,不然治到一半就扔下我,那可怎麼辦?”

    杜清檀叫於婆去買菜,準備親自下廚招待他們。

    李鶯兒不要她忙:“這就要走了,不留着空閒說說話,做什麼飯!去外頭叫席面過來好了!我請!”

    杜清檀肯定不能讓她忙,正爭着請客呢,週三來了。

    “我家老太公知道五娘要去洛陽,也知道李娘子和李公子來了家,特意讓人備下酒席,稍後都過去喫,算是爲五娘餞行。”

    於是喫飯問題迎刃而解,杜清檀就挽着李鶯兒說悄悄話。

    李鶯兒最先說的就是蕭三娘:“她被趕出長安了!”

    杜清檀好笑道:“誰趕的啊?”

    李鶯兒道:“說是得罪了南陽王府,就是那天賞花宴之後的事,你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杜清檀當然知道了,但她要求李鶯兒先把後續說給她聽。

    李鶯兒就道:“……南陽王妃身邊的嬤嬤親自送回去的,頭髮被剪得亂七八糟的,蟬孃的臉都被打腫了……”

    採藍就看了杜清檀一眼。

    杜清檀假裝沒看見。

    李鶯兒沒發現,繼續說道:“聽說是被南陽王府的人打的,南陽王妃下令,讓蕭家管好人,管好嘴。

    蕭家人鬧到半夜三更,第二天一大早,就把蕭三娘主僕二人送出了長安城,聽說是以後都不許她再來。

    下午的時候,蕭家人還特意備了禮去給南陽王府賠禮道歉。”

    杜清檀就把蕭三娘乾的事兒說了,只隱去自己動手的一幕。

    李鶯兒義憤填膺:“咋這麼壞呢!幸好是你機智強勢,換個稍許柔弱嘴笨的,真是要被她害慘。”

    杜清檀道:“我現在就很好奇,以她這般心機,到底是爲了什麼才和離的?”

    這個問題,李鶯兒也沒辦法回答。

    “九娘只說是那家不好,但我看啊,多半她也是被矇在鼓裏。”

    蕭三孃的事兒就這麼過去,等到元鶴回來,週三又來請衆人過去喫飯。

    分了男女兩桌入座,中間隔了屏風,還叫了絲竹歌舞,熱熱鬧鬧的。

    酒過三巡,李啓舉起酒杯:“元二哥,從前的事都是我不好,我給您賠禮,望您莫要計較。”

    元鶴與他碰了碰杯,淡淡地道:“小杜與我說過了,這事到此爲止。”

    卻是把這個人情留給了杜清檀。

    李啓和李鶯兒少不得更記杜清檀的情,一起要敬她的酒。

    一直喫到暮鼓響起,人半醉,方纔散去。

    杜清檀喝得有些多,採藍要來扶她,她不要,非得逞能:“我能自己走。”

    走出門去,下了臺階,正要轉彎,就碰到一個人。

    她立時站穩了,低頭賠禮:“對不住。”

    元鶴垂眸看着她,鬢髮微亂,垂了一縷在耳畔,毛絨絨的,白玉似的臉上浮着胭脂紅,鳳眼水汪汪的,蘊含無數風情。

    他擡起手來,想要替杜清檀將那一縷碎髮捋到耳後。

    指尖將要碰到她的髮梢之時,杜清檀擡起眼來了:“元二哥。”

    元鶴驟然回神,將手轉了個彎,落到自己頭上,淡然一笑:“回去吧,早些休息。”

    杜清檀突然站定了,對着他深深鞠躬,也不多說什麼,繼續往前走。

    元鶴立在街邊,擡眼看着烏壓壓的天幕,發了許久的怔。

    旭日東昇,杜清檀帶着採藍,與楊氏等人依依惜別。

    洛陽距離長安八百里左右,有官府的人護送,這一路倒也不必擔心安全。

    楊氏哭成淚人,拉着杜清檀的手就是捨不得鬆開。

    護送的老卒催促不已,李鶯兒硬生生把楊氏的手掰開了:“大伯母,您這樣會讓五娘牽掛的。”

    楊氏這才鬆了手:“一定要照顧好自己,不要與人爭強鬥狠……”

    忽見元鶴帶了一個年輕男子騎馬趕來:“把他帶上。”

    杜清檀一瞅,竟然就是上次被她用湯餅澆了一頭的人。

    阿史那宏黑着臉給她見禮:“見過小杜大夫。”

    元鶴道:“他正好到洛陽有差事要辦,叫他跟着你們一道,也好有個照應。”

    公私兩便。

    杜清檀沒拒絕,笑眯眯地道:“那就煩勞閣下多多照應了。”

    楊氏也認出阿史那宏了:“你們認識?”

    阿史那宏心虛地把臉轉開。

    “他是我家的夥計。”元鶴察覺不對勁,少不得追問:“怎麼回事?”

    “沒什麼,煩勞這位小哥好好照應五娘吧。”

    楊氏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嘆息一聲,算了。

    爭風喫醋那些事,擱誰身上都一樣,說不定,真是她冤枉獨孤不求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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