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徐長卿僵住了。

    酒劍仙傳承.....

    忽然意識到什麼,他當即再飲一口。

    (普通桃酒:一縷酒仙氣)

    腦子裏已經多了一片天地,這天地灰黃,只是裏面出現了兩縷青色的氣。

    (酒仙氣:濁酒化仙氣,提升修爲)

    這還等什麼,他端起罐子就喝,臉色逐漸的漲紅,腳步也開始了發軟。

    足足喝完了一大罐,打了個飽嗝,剛想走一步,突然頭重腳輕,一頭栽倒在了地上。

    忘了沒有修爲,現在的他可不能消化酒力,只能看着天開始變黃,下一秒:

    (完成一次宿醉)

    (傳承:酒仙骨)

    徐長卿笑了。

    然後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

    再睜開眼後,已經是在一個小屋的牀上躺着。

    腦子疼的厲害。

    難怪是普通桃酒,好酒那得光好喝不上頭。

    但這不是重點,他立馬沉入心神,看到那個空間還在,兩縷酒仙氣也在。

    不是做夢。

    這不是在做夢。

    三年了,第一次呼吸急促了起來。

    如同朝夕盼甘露。

    晚霞盼清風。

    徐長卿的手已經攥緊了。

    酒仙骨,雖然他不知道是什麼,但小腹處已經出現了一根瑩白如玉的根骨。

    根骨....

    我有根骨了.....

    所謂根骨,便是人體小腹處三十六骨,與肋骨不同,此根骨極小,卻在小腹處形成一個骨圈。

    人體先天弱小,根本無法承受靈氣,貿然吸收靈氣的下場便是爆體而亡,而根骨不同,作爲人體最堅硬的骨頭,可承受靈氣威壓,還可吸收靈氣用於淬鍊身體。

    這一境界,便是築基。

    因此根骨作爲修士最珍貴的東西,絕對不能收到任何傷害,就算普通的根骨碎裂,都足矣影響修士一生的仕途,更不用說他這種根骨被挖的,基本上和凡人沒什麼區別了。

    縱然是他這些年看透了人生無常,可到了今天這一步,不得不激動。

    希望來了,希望來了。

    繼續瞭解這個傳承,他很快摸索清楚了。

    每喝一種不同的酒,就有一次品嚐新酒的傳承,而且宿醉一次還會有傳承,比如他現在的宿醉,就能傳承一根根骨。

    至於平時喝的酒,每喝一口就有一股酒仙氣,用來增進修爲,換句話說就是喝酒算是一種修行,但現在他不能修行,酒仙氣只能存儲在那個空間裏。

    得去找酒喝。

    就在他思考時,屋子忽然走進來一位羊皮老人,看到他清醒,不免樂道:

    “行啊小子,第一天來這桃林就敢偷酒喝。”

    “前輩是.....”

    “哈哈哈,一個守山的居然成了前輩,叫我老羊皮就行,和你一樣,也是這裏的守山人,跟我來。”

    徐長卿跟他走出小屋,老羊皮開始給他介紹。

    “這裏是我玉清宗的十萬桃林,每天清晨,咱們就要去這桃林中採摘露滴,然後回來釀酒,等中午時分宗門有人來取,到了下午,就去裏面摘靈桃,”

    “咱們眼前的這些桃林,是三年一開花,三年一結果,裏面的那些,是六年一開花,六年一結果,至於最裏面的,是十二年一開花,十二年一結果。”

    “這些桃果,是修行的聖物,也是咱們玉清宗最寶貴的東西,萬萬不可馬虎了,也絕對不可偷喫。”

    “爲何?”

    “還爲何,這桃子蘊含極重的陰氣,若是女宗弟子服用,對修爲可更上一層樓,男宗弟子服用,可憑藉陽氣鎮壓陰氣,達到相輔相成陰陽一體的妙用,唯獨這凡人不可適用,否則陰氣入體,你連男人的能力都沒了。”

    “不過你也甭怕,想喫就大膽喫,大不了我老羊皮娶了你,這皮白柔嫩的,要是個女的得多好看。”

    老羊皮揶揄一笑,徐長卿很是配合:

    “好的相公。”

    “拜跑!我錘死你這個相公!”

    這桃林還算一個禁地,但凡能來桃林的,輕則是犯了宗門大罪,被廢去修爲在這裏草草一生,但大多數都受不了,會選擇自盡。

    這些年。

    只留下他一個人了。

    “行了,既然以後來了這裏,就好好幹吧,外面的事情就不要想了,反正咱們這種凡人一輩子也出不了這林子,出去就是一死,再說你個根骨都沒的娃。”

    說話的功夫他們又回到了那片青草地。

    這裏都是老羊皮一個人弄的。

    至於那些木桶,還有桌子上的酒。

    是老羊皮一個人釀的。

    釀了四十年了。

    但這些酒並不是宗門要的,而是老羊皮一個人釀的,爲的就是賣給每天來這裏修行的宗門弟子,和他們換點靈石來修行,這些事情宗門都是睜隻眼閉隻眼,反正三七分。

    “你又沒有根骨,要靈石幹什麼。”

    “我是爲了我孫女,我孫女可是玉清宗的外門弟子,我就這麼一個孫女,我不得爲她想想。”

    “你還有個孫女啊。”

    “廢話!你小子笑啥,啥意思,你給我站住!拜跑!”

    徐長卿跑了很久。

    老羊皮拎着鞭子追了很久。

    “我醜話撂在這兒,你這個妖顏禍水要是敢勾引我孫女,我老羊皮跟你勢不兩立。”

    “我有那麼齷齪麼,話說我也跟你買酒,行不行。”

    “不賣,貴賤不賣。”

    “爲什麼。”

    “你小子傻啊,這酒力陰氣極重,喝下去會傷生命精元的,你剛剛喝了那一大竹筒,只怕五年精元就交代了,想早死你隨便喝。”

    徐長卿想到什麼,揶揄:

    “老哥,你是不是怕我早死了,以後沒人跟你作伴。”

    這話可算是戳到老羊皮心裏了,看他臉紅了,他笑眯眯的:

    “你看,你也知道自己沒幾年活頭了對吧,而我正好嗜酒如命,你不給我喝我難免自己偷偷喝,正好等你沒的那天,我也差不多沒了,咱們下去還能就個伴,咋樣。”

    “旁人聽了死都唯恐避之,你咋還不在乎呢。”

    “生亦何苦,死亦何哀。”

    看他笑的樣子,老羊皮也樂了:“好小子,行,以後你就幫我去採露水,這酒,隨你喝。”

    一言定下。

    採集露珠是需要天邊魚肚白的黎明,紫金之氣還未出現的時候,所以第二天徐長卿早早的就醒了。

    雖然成爲了玉清宗的弟子,但是作爲最低等的守山人是沒有資格穿宗服的。

    所以他依舊是一身白袍。

    心情前所未有的好,三年裏的霧霾一日散盡,重新擁抱生活的滋味真好,他哼着歌來到桃林裏開始工作。

    現在他沒有修爲。

    只能一點點爬到樹上採集。

    好在這桃葉上露珠不少。

    很快一個竹筒就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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