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的一個字,他們心中就像是有什麼最重要的東西被活生生的剜走了,一位老人的笑很是淒涼:
“走吧,走了也好,也省的咱們這幫老不死的,整日苟且偷生,凡人的世界未曾不好,這對長卿來說,未曾不是一種解脫。”
“這幫畜生!他只是個孩子.....”
“孩子,孩子怎麼了,放任他成長,這神州還有四大聖地可言麼,長卿,成也青雲,敗也青雲啊。”
身邊的老姬噙淚悽笑,神色早已無了那修士的榮光。
她彷彿是活着。
又彷彿是一具軀殼。
這些人,好像都是如此。
“只是長卿....當年他若不是爲了.....”
“夠了!”
上方的老人緩緩擡起頭,不知道紅了多少次的眼睛,盯着外面的天:
“長卿.....長卿的劍呢。”
“青雲劍在劍閣中供養着。”
“傳我之令,此劍,入鑄劍閣,結我青雲三千劍胎,融與青雲劍。”
看着他起身聽着他冷聲,三男一女同時驚了:
“師兄!三千劍胎集於一身!此劍一出,必定蓋世魔劍啊!”
“若是此劍出世,必然驚動四大聖地,那我青雲宗,三千弟子,只怕即刻會歸入虛無。”
“三千劍胎,除非長卿修爲迴歸巔峯,否則根本無法鎮壓此劍劍胎!”
“我不管那個!!”
雲涯子赤目錚錚:
“我相信,相信長卿。”
“有朝一日,他會回來的。”
“那日。”
“他會再起一劍。”
長卿,爲師會幫你鑄就這一把劍。
這把劍。
叫斬仙!
.........
下午醒來後,徐長卿。
應該叫牛二了。
玉清宗外門守山弟子牛二。
去了桃林摘果子。
現在酒已經有了,老羊皮也不管他了,但喝酒也得喝的形象纔行。
他開始練習喝酒,懷裏始終掛着一個竹筒。
喝酒也是一門藝術。
但一個不小心就上頭了,每天醉醺醺的,惹得老羊皮笑罵。
不知不覺又過了一個星期,這一個星期他每天準時宿醉,獲得酒仙骨。
距離根骨大成越來越近。
而就在某一天,下午摘桃子回來,剛走到小屋附近,忽然聽到一陣劍鳴聲。
有人練劍?
這劍氣中帶着靈氣的滋味,顯然是宗門弟子。
老羊皮不是說這裏不許別人進入麼,怎麼會有宗門弟子過來。
徐長卿好奇的撥開草叢。
看到草地出現了一道靚影。
那是一名青裙少女,一席女修青裙引出她婀娜高挑的玉身,裙袍下玉腿纖纖,如墨的秀髮梳如流瀑,插着一支搖花青簪,修白的玉頸上一張瓜子俏臉,雖無太迷人,卻也溫情娟秀,落落大方的美人坯子。
他認出了她是那日帶他來桃林的女弟子。
叫什麼玉殊詞。
這時她正在練劍,玉額上香汗細滲,手中青鋒招式凌厲。
下午就是玉清宗女宗弟子的測劍了,所以她趁着來給爺爺送飯的空閒,想再練練劍。
就在他看的津津有味,忽然屁股捱了一腳,飲酒過度導致腳下不穩,他一頭栽了出去。
“兔崽子!不好好幹活,敢跑過來偷看我孫女!”
女子頓時扭過頭,看到地上趴着的白袍青年,後面是沒好氣的老羊皮,玉殊詞一眼就認出了他。
“你.....你回來啦。”
“孫女?”
“廢話,這就是我孫女。”
徐長卿沒想到她居然就是老羊皮說的那個孫女,是玉清宗外門女宗丙字院的女修,今年十九歲,是築基四品的修爲。
而玉清宗有令,弟子不得進入這裏,所以玉殊詞每隔半個月都會偷偷跑過來看他們。
他們喝的那些粥和白饃。
就是她送來的。
徐長卿樂了,來到這桃林守山大半個月,第一次來了宗門弟子:
“多謝仙子。”
“那我之前好幾次來找你,你怎麼都不在。”
“我去幹活了,找我有事嗎?”
“我.....我就是想來看看你。”
美人俏臉微微的酡紅,徐長卿笑了,這郎才女貌的樣子,老羊皮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娘希匹的,這小子長得妖顏禍水,我可憐的孫女難保會鬼迷了心竅,不行,我孫女以後可是進入乙字院的人,就算找道侶也得是玉清宗甲字院的弟子。
一個沒啥修爲的酒蒙子,除了喝酒就是會喝酒,他怎麼可能讓孫女被這個酒蒙子給糟蹋了。
所以他黑着臉一腳兜在他屁股上:
“你個酒蒙子,我醜話說在這裏,這是我孫女,以後你要是敢挑逗我孫女,老子豁出去這條命也要跟你同歸於盡!”
“爺爺!你說什麼呢!”
“我是那種人麼。”
“是!你個死酒蒙子!給我醒酒去!孫女你繼續練劍。”
徐長卿這個樂,正要回去歇歇,腳下稍稍停頓了些:
“你握劍的姿勢錯了,用劍,不是墨守成規,而是找自己最適合的握劍姿勢,再者,你心有旁騖,劍勢太差了。”
玉殊詞和老羊皮同時愣住了神:
“啥?”
“我....我的劍勢差?”
“心無旁騖,渾然自成,劍鋒所指,劍心所向。”
“這便是劍修的第一個小境界,淨竅。”
“回去試試。”
玉殊詞聽得愣怔,老羊皮臉色更黑了,我還真相信了你這鬼話連篇。
這狗日滴沒啥修爲,居然還教他孫女練劍。
“孫女別聽....”
話還沒說完,桃林裏忽然多了個聲音:
“殊詞,外門測劍開始了,你在哪兒呢。”
“我....我馬上到!”
她的眼眸裏一下泛起了點點緊張,老羊皮比孫女更緊張。
他孫女在丙字院四五年了,修爲還是築基四品,別的弟子早就練氣結丹進入高等院了,所以孫女的事情始終是他心頭的一個痛。
也不知道這次....能不能考覈通過。
“爺爺,那我走了。”
“嗯,盡力而爲就行,實在不行,咱們就等下次。”
“嗯......”
這時,玉清宗觀劍臺。
諾大的石臺下圍聚着女宗幾百名女弟子,上面擺着一塊兒大青石。
這是玉清宗每月一次的測劍,不光檢測弟子的劍術,重要的也是檢測修爲。
若是有人能在臺上那青石斬下劍痕,就算通過。
趕來的玉殊詞輕喘着氣。
心中惴惴的不安。
她的玉海劍術還沒有熟練....
就在這時:
“外門女宗院,玉殊詞。”
“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