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木枝落在桃葉中,激起萬千露珠。

    下一刻,萬千的露珠,在她的面前停住了。

    就那般的靜止不動,徐長卿飲酒一酌,手中桃木忽然一顫。

    就是這麼一顫,所有的露珠搖曳,頃刻間化身上百!

    密密麻麻的細小水滴,就這麼在她面前。

    老羊皮看呆了。

    這!這是什麼劍法!

    就是一根簡單的桃木枝。

    卻將這些露珠斬成百滴。

    這要是真劍。

    得多恐怖啊。

    他絕對就是劍修。

    徐長卿扔了桃木枝,所有水滴齊齊落下,玉殊詞又驚又喜的看他:

    “你真厲害。”

    被人誇的感覺當然是美好的。

    徐長卿揶揄的咳了兩聲:

    “低調。”

    “那.....我可以學嗎?”

    “可以,先練劍吧。”

    “那我要練到什麼程度。”

    “練到,你的劍,叫凡人的劍。”

    “什麼叫凡人的劍。”

    “凡人的劍,就是凡人的劍。”

    凡人一劍,一往無前。

    可平浮屠,可斬聖賢。

    這四句話。

    徐長卿沒有說。

    說了她也不會懂的。

    就這樣玉殊詞留在了桃林開始練劍,每天五千次,雖然不多,但也絕對不少,但她卻練的十分賣力,玉額上香汗漬漬也不肯停手。

    只是剛開始練劍的時候,她總是被打。

    “誒呀.....”

    “入靜竅再斬,重來。”

    “好.....”

    再然後,她會時不時看一眼樹上的青年,看他悠然清風裏,飲酒眯眼,俏臉上總歸是要紅潤幾分,然後一個竹筒打到頭上:

    “不許走神,練劍。”

    “我....我練着呢.....”

    徐長卿樂的很,一米七五的婀娜身姿明明是御姐範兒,卻又乖又笨還可愛,不得不說get到了他的點,隱隱想起青雲那些成天給他搗蛋的師妹。

    學學人家。

    這纔是心目中師妹的樣子。

    當然了教她練劍,這宿醉也不能忘,雖然那個長老給了他許多酒,但他還是會每天去採露。

    因爲是承諾。

    不過自從開始教她練劍,老羊皮對他的態度發生了變化。

    雖然還是和以前差不多,但起碼能感覺到一種親切。

    但老羊皮有點納悶,因爲他從沒見過這小子用劍。

    按理說作爲一個劍修,不應該隨身配劍麼,教他孫女爲什麼不用劍呢。

    這還是劍修麼。

    而聽了他的問題,徐長卿只是笑了下:

    “我不能用劍。”

    “不能用劍?爲啥。”

    不管是他,玉殊詞也很好奇,但他並沒有說,這關子賣的老羊皮不幹了。

    就一個凡人劍修。

    裝雞毛的神祕。

    你以爲你是天地一劍呢。

    就這樣,一個星期的時間過去了,徐長卿終於等到了那一天。

    根骨大成!

    屋子裏,內視自己的小腹,已經出現一圈晶瑩如玉的根骨。

    不同於尋常人的根骨灰白,這根骨通體白翠,彷彿那天山雪蓮的色澤,徐長卿的笑容更濃郁了。

    他終於知道什麼叫酒仙骨了。

    是因爲,它是仙骨。

    仙這個字,在大千世界就是信念。

    傳聞的神仙,在那上蒼仙界,仙法自然,福壽綿延。

    一滴仙血周天星辰涅殂,一縷仙氣道法崩裂。

    沒有人不想登天入仙。

    只可惜仙路縹緲,歲月彈指老,多少聖賢強者大能,乃至歲月中那一位位的大帝聖賢,都停在了成仙的最後一步路上,眼睜睜看着無盡的歲月終究走到了盡頭,卻還是沒有踏入那個世界。

    成仙,人生一夢。

    更是修士們的黃粱一夢。

    【酒仙骨:天地化骨,仙氣化髓,日月爲引,道法爲媒,仙骨一日世上千日,仙骨一片人世間,登天入門化上仙】

    仙骨修行一日,是其他修士的千日,也就是千倍修行速度。

    築基,練氣,金丹,山海,大乘,化龍,洞神。

    此爲修士的前七大境界。

    現在根骨齊全了。

    就剩下最後一步。

    經脈。

    人體三千六百脈,從根骨開始遍佈周天全身,只要經脈修補了,他就能正式步入築基一境,正式成爲一名修士。

    但問題也來了。

    上次那位長老留下的已經喝完了。

    他也不能去要。

    已經沒有酒了。

    但桃酒,老羊皮打死都不給。

    任憑他怎麼求,然後因爲一句老羊哥哥他被追了很久。

    玉殊詞笑吟吟的看着他們。

    最後悄悄的對他說:

    “我去幫你找酒吧。”

    “真的?”

    “嗯,你等我,不要告訴我爺爺。”

    玉殊詞回到了女宗院,去了宗物閣,但裏面根本沒有酒。

    她立馬跑回築基院,問了一圈後師姐們都沒有酒,反而被她問的愣住了。

    這小妮子要酒幹什麼。

    但說什麼她都不開口,折騰了一下午,依舊一事無成。

    怎麼辦,怎麼辦。

    這時玉婉柔來築基院找她,作爲和她要好的姐妹之一,聽說她要酒,好奇的很:“殊詞,你要酒幹什麼。”

    “我.....我有用.....”

    “話說你最近去哪兒了,我來了好幾次都找不到你。”

    眼看再過一個星期就是宗門考覈,不好好練劍她幹什麼呢。

    可玉殊詞只是低着頭不說話,她知道這妮子的倔勁兒肯定問不出什麼,只好攤着手:

    “我有一個辦法。”

    “真的!謝謝婉柔,你真好。”

    “這樣,你去找個竹筒,再找一碗春米,然後用嘴把米嚼碎了,再用靈氣發酵一個晚上就是酒了。”

    “用嘴?”

    “對啊,反正你用嘛,還嫌棄自己不成,不過我還知道個辦法,你用自己的水....”

    “別說了!”

    等她離開築基院後,春風已經賦予美人紅面,捂着滾燙的臉蛋,玉殊詞一直在想他。

    想了想。

    她去找了個竹筒。

    還有一大碗春米。

    輕輕捏起一點米,嚼了一會兒,然後臉紅紅的把米吐入竹筒。

    這一天徐長卿沒有喝酒。

    第二天下午,她抱着一個竹筒來了。

    只是不知怎麼,俏臉上紅霞嫣然,羞翠欲滴,霎是好看。

    不行,我拿不出手。

    還是重新....

    忽然手裏的竹筒沒了,徐長卿拿着看:

    “什麼酒啊。”

    “不.....不能喝!”

    “你下毒了?”

    “我.....”

    玉殊詞羞得滿臉通紅,這是她花了一個晚上釀好的酒,來到桃林她就後悔了。

    用嘴做的酒,誰會喝呢。

    他要是知道的話,一定會覺得我噁心的。

    這麼笨的方法我居然會信。

    萬一他生氣的話.....

    徐長卿仰頭喝了一口。

    這味道.....

    【第一次飲入神祕清酒】

    【傳承:殘品仙器——留仙長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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