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人楚被王奇揭穿詭計,卻沒有慌張。
反而還想要爲王奇扎個紙人。
王奇皺起眉頭,思索片刻後,突然露出一絲欽佩的表情。
他能猜測到紙人楚現在的心境。
紙人楚是個一輩子和紙人打交道的手藝人。
但這手藝在這年頭,已經徹底沒落,他的生意也越發冷清。
迫不得已,他才選擇在火葬場裝神弄鬼,促進紙人的銷量。
這行爲當然是惡劣的,應該受到懲罰,可同時也能看出一個手藝人的無奈。
他對扎紙人一定有着很沉重的感情。
如今被抓現行,他最後的要求,就是再扎一次紙人。
就跟很多電影裏演的那樣,被逼無奈走上犯罪分子的可憐人,被抓後,一臉落寞地說:“讓我最後再做一次飯吧。”“讓我最後唱完這首歌吧。”“讓我抽完這根菸吧。”……
這其中是帶着幾分夙願的。
王奇應該好好滿足他。
畢竟紙人楚在火葬場裝神弄鬼,雖然沒有造成什麼傷亡,可依然產生了不小的影響。
現在被揭發,以後能不能再扎紙人都不好說了。
於是王奇就去關了扎紙鋪的房門,在桌子另一邊坐了下來。
“好啊,那紙人楚你就幫我扎個紙人吧。”王奇笑着說。
他也沒忘記自己正在直播,將攝像頭對準了紙人楚的雙手。
“家人們,紙人楚犯的錯咱們先不說,就先來欣賞一番紙人楚精湛的扎紙人技巧吧,這可是老祖宗傳下來的手藝,在一般地方你可看不到……”
最近短視頻平臺上,那種手藝人的視頻就特別火熱。
王奇答應讓紙人楚給自己扎紙人,也不全是爲了滿足紙人楚最後的夙願,也充分爲直播的人氣做了考慮。
這種手藝活兒,你在其他人的直播間可看不到!
直播間的觀衆紛紛都無語了。
“直播扎紙人,還是給自己扎,就算無神論也不帶這麼玩的啊。”
“期待,這紙人楚扎得不像小奇可不給錢哦。”
“支持手藝人,雖然扎紙人是迷信,可這種手藝不應該失傳!”
“紙人是扎給死人的吧?”
“咱就說,小奇你還是去醫院看看腦子吧……”
從這些帶着幾分調侃的彈幕中可以看出,大家都已經從剛纔的驚慌中回過神來,相信了王奇的科普。
雖然紙人楚還沒有承認,可火葬場剛纔的斷電,還有那些紙人,明顯都是紙人楚搞的鬼。
王奇也笑着跟直播間互動。
“爲什麼要去看腦子,我又沒病。”他笑着對直播間觀衆道,“小時候我們村的村長帶我去醫院看過。”
坐在桌子對面的紙人楚,這時候正露出呆呆的表情。
王奇這麼痛快的就答應下來……把他都整得有些不會了。
怎麼還聊上天了?
讓人感覺有點受鄙視啊……
不過很快,紙人楚臉上露出冷笑,雙手開始麻利地裁紙,紮起竹篾,製作紙人。
扎紙鋪之中,現在還立着一尊尊的紙人。
這些紙人並非是那些制式的紙人,而和江亭母親的紙人一樣,是根據遺體相貌定製的,形態各異。
不要扎紙人!
被他紮了紙人,靈魂就會被吸走,你會和我們一樣也變成紙人!
扎紙鋪外。
無數紙人沒有了王奇的壓制,開始抽出紙刀,撲向琳琳、江亭、小僵。
琳琳當即從腰間拔出一把匕首,滿臉警戒。
一個紙人娃娃率先衝過來,邁動小短腿,速度飛快,轉瞬就來到琳琳面前,飛身撲來。
琳琳擋在江亭的面前,揮舞匕首抵擋。
驅靈人的訓練,不僅僅是訓練她靈舞的能力,格鬥能力也是訓練的重點。
叮,叮,她手中的匕首,碰觸到紙人娃娃的紙刀,發出陣陣金屬相碰的聲音。
突然琳琳手中一輕,匕首的刀刃竟然斷裂了。
琳琳的匕首是普通刀具,可這些紙人的刀雖然是紙紮的,但靈異作用下,竟然比刀還要更硬。
紙人娃娃緊跟着揮舞刀子飛撲而來,琳琳急忙丟掉匕首,揮拳將紙人娃娃擊飛。
更多的紙人涌來。
呼呼,呼呼,小僵拎着凳子將它們攔截下來,不斷有紙人被砸飛出去。
“這些紙人雖然是紙紮的,身體十分輕巧,可防禦力很高……”剛纔打了紙人娃娃一拳的琳琳,心中有些驚訝,更能感覺出小僵拎着凳子砸飛紙人的畫面,多麼有衝擊力!
她之前就砸爛了兩個紙人,就跟砸碎的是真的紙人一樣!
此時凳子被甩得飛起,拳打腳踢,動作靈巧地躲避攻擊。
不斷有紙人被小僵撂翻在地。
只是紙人太多,小僵一時難以顧及到他們。
琳琳有心想要帶着江亭,離開火葬場,可火葬場外路旁的其它攤子、喪葬用品店內,有更多的紙人爬了出來,攔住了通向外面的路。
不少紙人揮舞着刀子撲過來。
就在這時,一個紙人突然斜地裏飛來,攔住了這些紙人。
是那具江亭在母親過世時,按照她的樣子讓紙人楚扎的紙人。
她先前被留在休息室,現在不知道爲何出現在這裏,攔住了撲向江亭的紙人。
“這……”江亭看到這和母親極爲相似的紙人,一時訝然。
突然間,他聽到了一個聲音,很細很弱,卻清楚無比。
就和他先前在電話中聽到的一樣。
“亭兒,快跑!”
是江亭母親的紙人發出的,她奮力地攔截着那些帶刀的紙人。
“媽?”江亭一驚。
琳琳看到這一幕也有些驚訝,但她很快反應過來,急忙拉起江亭往火葬場裏跑去。
這些紙人都是紙人楚的靈異驅使的,現在奇哥正在和紙人楚鬥法,只要奇哥擺平紙人楚,紙人自然就會失去活力!
江亭母親紙人攔住了部分紙人,小僵那邊也糾纏住了部分紙人。
可依然還有不少紙人,追向琳琳和江亭。
一個童男紙人身體飄在半空,即將撲到江亭身後。
就在這時,噗,有些細微的聲響中,一道火線破空而過,穿過了童男紙人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