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地的地頭蛇,這羣外地來的人不清楚,也不害怕,他可門兒清,且還要在這裏做生意呢,如何得罪得起。
聽着店掌櫃的說這裏沒了房,鳳璟妧自然是不信的。
一錠金錠子放到黑漆木櫃臺上,亮眼的很。
“現在有了嗎?”
有錢能使鬼推磨,只要錢到位了,指鹿爲馬又有何難?
女子笑吟吟的聲音響起,卻也拉不回掌櫃的盯着金錠子的眼。
大!好大的金錠子!他就沒見過這麼大手筆的客人,這一錠就能當他半年的買賣錢了……
見掌櫃的還是猶豫,鳳璟妧遂又拿出一錠金子並排放到櫃檯上,絲毫沒去管周圍人驚掉下巴的模樣,笑着道:“現在呢?還沒有嗎?”
“有!上房!您二位隨小的來!”
二十兩金錠子啊!足足二十兩!這可是他累死累活一年都賺不到的錢!
也不知道這麼沉的金錠子,這姑娘是怎麼藏的下的。
這麼想着,他就忍不住去看鳳璟妧的袖子腰間,也沒見到鼓鼓囊囊的,卻被祁珩一個眼刀子嚇回了視線。
看看看,看什麼看!再看把你眼挖了!
被莫名兇到的店掌櫃:“……”
鳳璟妧垂眸微笑,“有就好,那就請準備一間上房,另外備好沐浴用的溫水。”
她說着,似是極其自然地將祁珩的胳膊挎過來,無形中在宣示自己的主權。
“我家郎君喜歡晚香玉,還請店家搬兩盆放到房裏,要是能有晚香花瓣做沐浴之用,自然更好。”
店家已經被兩錠金子晃花了眼,想拿,卻又不敢,畢竟鳳璟妧的手還扣在那二十兩金子上。
他可不想自己一伸手,就被卸了手腕。
店家忙不迭點頭,“這些都是小事,小的一定讓二位滿意。”
鳳璟妧滿意點頭,再看一眼目光隱晦打量他們的衆人,微不可察勾勾脣角。
“那就有勞店家了,若是做得好,另外有賞。”
店家一聽這話頓時兩眼冒光,臉上笑的更加諂媚,原本還算年輕的臉現在滿是笑出來的褶子。
他忙不迭將鳳璟妧鬆開的兩錠金子收到自己的袖子裏,笑的眼都沒了。
“二位請來,小的帶您二位去看上房!”
“有勞!”
說完這話,鳳璟妧眼神有意無意飛過身旁的女人,面無表情帶着祁珩就要跟着掌櫃的往樓上走。
“公子,月華皎皎,可別忘了佳人兩歡啊。”
女人聲音嗲得似乎要卡住嗓子,聽得鳳璟妧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再看過去,就見那女人凹着自己的腰,凹凸有致的身材誇張得令人驚掉眼眶。
“姑娘可小心閃着腰!”
鳳璟妧似笑非笑說完這話,鬆開祁珩的手就上了樓。
店家一看這架勢,忙拎着長裳跟上去,邊追邊諂笑着道:“姑娘姑娘,您往這邊走。噯對對對,小心木板,別晃着!”
看着鳳璟妧鬆開自己就走了,祁珩有點委屈。
被媳婦甩了冷臉的齊小王爺在兀自神傷,誰知那女人不依不饒,竟然見鳳璟妧走了,厚着臉皮貼上來,那洶涌起伏的波濤幾乎要貼到祁珩的身上。
“公子……啊!”
魅惑的聲音瞬間驚叫失聲,祁珩一把攥住了女人纖細的脖子,眸底冰涼看着她。
“滾遠點!”
重重一甩,妖豔的女人就被毫不憐香惜玉的丟在了地上,與她一起的男人見狀,怒喝一聲,像鐵蒲扇一般的大手伸過來要抓祁珩的肩膀,卻被祁珩扯住,一個過肩摔就將比他壯大兩倍的男人狠狠摔在地上,旋即一腳踩在他的脖子上。
腳下用力踩壓,祁珩彷彿能感受到鞋底下那大動脈有力的跳動。
“看好路,說不準自己眼前就是活閻王呢!”
祁珩用力一蹬,男人立時就翻了白眼。
祁珩毫不留戀轉身要上樓,卻被門外傳來的聲音叫住。
“小白臉你給我站住!”
祁珩轉眸,發現眼前人自己並沒見過,下意識就往他身後看,果然就見到傷痕累累的呂四。
他不由得挑起眉頭來,饒有興致看着眼前這兩個人,勾勾脣角道:“怎麼,狗主人來了?”
“看你穿的人模人樣,沒想到說起話來如此粗鄙不堪!”
爲首的男子冷哼一聲,眼光放肆打量起祁珩來。
“還真是個小白臉!”
他回頭一揮手,笑着道:“兄弟們!這成色模樣,待會把他賣到小倌館一定能拿不少錢!”
隨後便是一羣男人的淫笑,他們開始放肆打量祁珩,將他從頭到腳看了個遍。
“主兒,小的看他也不差錢啊。”
爲首男人重重一拍身後小弟,瞪着眼道:“你懂什麼!身份越是尊貴,那羣人越是喜歡的緊!”
他又看一眼祁珩,邪邪勾起一抹令人看了就想撕掉的笑,道:“誰不想嚐嚐貴人的身子呢!”
更何況是面前這絕俗的男人,方纔他看了都差點動心,更不要說那些有特殊嗜好的人了。
二樓上的鳳璟妧雙手拄在圍欄上,勾着脣角漫不經心看戲。
誰讓他剛纔不快點上來的,活該!
所有人都在笑,鳳璟妧在樓上俯視他們,見他們繪聲繪色表演了一出“鬨堂大笑”,也不禁扯起脣角。
祁珩絲毫不惱,也不看一張張桌子上看熱鬧的人,只是看着眼前身着華服的男人,上下掃量一眼,將他的身份猜了個七七八八。
“一個總兵千戶,竟也擅離職守,欺壓百姓,盤剝往來過客,甚至還做起了強搶人口的人牙子事。”
他似是覺得太過荒唐,嗤笑一聲,眉梢眼角都是嘲諷,“還真是一戶姓百家米,皇糧養不起。”
祁珩的語氣實在太過輕蔑,裏面帶着的審視和只有上位者纔有的威壓與失望,讓這位千戶忍不住脖子發涼。
“白千戶,就是他們打的我!”
呂四見他也被唬住了,忍不住有些跳腳。
聽到身後人的催促,白千戶眉眼一沉,看一眼周圍,大手一揮:“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