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毫無反應,鳳璟妧簡直恨鐵不成鋼。
“你知不知道!祁爍和祁煥!比咱們高一個輩分!”
“所以呢?”
“所以你怎麼這麼淡定?”
淡定的簡直沒和自己在一個關注點上。
祁珩有些疑惑看向她,見她也疑惑地看着自己,立馬開始反思。
誰知他還沒反思出什麼來,鳳景琮就來湊了熱鬧。
“祁玥那小傢伙,跟咱們是同輩?”
鳳璟妧狠狠點頭。
“天吶!那東魏的皇帝和攝政王,要是按照大魏皇族譜來論,豈不是咱們你的皇叔?”
鳳璟妧緊緊抓着自家哥哥的手,壓抑着內心激動,用力點頭。
鳳景琮不可置信地深吸一口氣,與鳳璟妧兩人相對無言,那一樣激動莫名的眼睛裏卻又好像對彼此說了很多話。
被兄妹二人排除在外的祁珩:“……”
有些尷尬摸摸鼻子,他輕咳一聲,鮮少不自然地應和道:“啊!原來那兩位是我們的長輩嗎?”
鳳璟妧和鳳景琮:“……”
“阿珩,沒跟上就不要勉強自己了。”
祁珩:“……”
這可不興,這還沒成親呢就有鴻溝了,更不要提日後的歲歲年年朝夕相處了。
他一定得跟上妧妧的想法,絕對不能被落下。
誰知鳳璟妧卻不再搭理他,轉而說起正事:“這兩天赫連家對咱們出手,斬了好幾個剛埋下的暗樁,倒是有些頭疼。”
之前他們從來沒有把東魏放在眼裏,安插在東魏的眼線少得可憐。
經過這一次事件後,他們才大力開始在東魏各地以及皇宮中安插自己人。
誰知道纔剛在京中埋下幾個樁子,就都被手眼通天的赫連家給拔了。
爲此,這兩天鳳璟妧很是火大。
祁珩親暱地揉揉她的腦袋,安撫道:“他們得意不了多久了,不必管他。咱們只需要等着皇帝那邊動手,推波助瀾也好,大賣力氣也罷,總能一勞永逸。”
鳳璟妧冷哼一聲,心裏很是不痛快:“他們那算盤打的叮噹響,將咱們的心思都算的絲毫不差,之後肯定也是要咱們出手的。”
一默,鳳璟妧又道:“只是對赫連家一勞永逸了,別忘了還有其他家族呢。”
祁珩卻是不甚在意:“其他家族都沒有赫連家這樣通天的本事。只要將赫連家除掉了,還愁其他家族不乖乖就範嗎?”
“他們不是沒有能力,真的會引頸待戮?”
祁珩看着她略帶疑惑的眸子,微微一笑:“這就要看妧妧的本事了。”
“我?”
“是!”
鳳景琮一拍她肩頭,道:“還不明白嗎!只要妹妹你把軍隊抓在手裏,能萬衆歸一,拔出赫連家自然而然能震懾其他世家。他們再厲害,能比得過軍隊的鐵騎?”
鳳璟妧沉下氣來仔細想,最終還是搖搖頭:“沒有那麼簡單的。東魏的軍隊怎麼會那麼心甘情願的歸服於我?若是半年光陰都給我還好,這麼短暫的時間裏,不可能將他們都收服的,更不要說讓他們震懾別的世家,除非——”
她忽而想到一個法子,眼神不由自主亮起來:“誰說一定要他們誠心歸服?只要能讓別人覺得他們歸服於我不就夠了?總之都是要用他們來震懾,假象就足夠矇蔽人眼!”
祁珩微微一笑,甚是欣慰摸摸她的頭道:“是啊,畢竟兵不厭詐,空城計不也是這麼唱的?”
鳳璟妧只道他是隻狐狸,面上卻笑的燦爛。
想要做一個假象並不難,就拿她斬殺了皇帝的兩位愛妃一事,軍中對她便是畏懼七分。
現在她又在光天化日之下公然將太子擄走,卻沒有受到一點懲罰,一旦傳到軍中,又是一場軒然大波。
有了這兩件驚天地泣鬼神的“壯舉”,試問滿朝文武,闔營上下,誰還敢在她面前放肆?
人只有碰上捉摸不透、摸不清底細的人才會保持穩態。
鳳璟妧的底細就是皇帝對她的容忍程度。
傷了太子都沒事,更不要說幾個不足輕重的士兵了。
人人都有趨利避害的心理,更不願意惹禍上身。
正是因爲這樣,鳳璟妧才能營造一種她很服衆且能一呼百應的形象。
有時候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虛實結合才更能得到最終期盼的效果。
果然這件事後,鳳璟妧不僅沒有被懲罰,還被皇帝賞賜了好多東西。
一時之間,所有人都沉默了。
他們摸不清皇帝的心思,更不知道鳳璟妧他們的真正實力。
所有人都在想,是不是皇帝知道一些他們不知道的事,所以纔對鳳璟妧這麼容忍?
沒人敢去問,他們都只在猜測。
於是在對鳳璟妧無限猜測的詭異氣氛中,皇家秋獵開始了。
秋獵又稱秋獮,在孟秋之月舉行的,象徵着祭祀與征伐的殺戮活動。
東魏與大魏本就一體同源,在習俗制度上沿承祖制。
涼風至,白露降,寒蟬鳴。鷹乃祭鳥,用始行戮。
此次跟隨皇帝前來的有五大家族的當家人以及他們的家眷。
赫連家此次更是將自己家最爲優秀的四個兒子全都帶來了。
赫連瑞,赫連扈,赫連濤和赫連奇。
“一個家族的延續,最終還是要看後輩。赫連家的這幾個兒子都很優秀,只要有他們在一天,赫連家就不會倒。”
賽馬場上,赫連家的幾個子弟遙遙領先,場下一片喝彩聲。
看着他們飛揚的模樣,鳳璟妧心裏沉了沉。
“赫連瑞,表面文質彬彬,實則心狠手辣,與北蠻和南葛都有聯繫,不僅買賣情報,還有地下錢莊的生意,”
祁珩語氣緩和,不疾不徐,鳳璟妧卻是輕輕皺起眉頭。
“地下錢莊?”
“是,地下錢莊。從他接手赫連家的部分產業之後,死在他手上的人不知有多少,是個作孽很多的人。”
地下錢莊,做的就是見不得人的買賣。
不僅是黑錢交易,還有皮肉買賣。
赫連瑞靠着自己手下的幾個錢莊賺的盆滿鉢滿,但都是黑心錢。
不僅買賣良家婦女,面對鬧上門來的女方家眷,一律都是直接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