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年代運輸不方便,路程遠,保鮮措施也做得不怎麼到位,運來後活物死的不少,新鮮水果蔬菜大部分或腐壞或不新鮮,胡四讓人扔了不好,只留下比較新鮮的喫食。
活着的螃蟹,龍蝦,鱸魚,數量不多,卻精神抖擻。
板栗,山藥,蓮子,大棗,糯米,都是養生的。
萵苣,蓮藕,秋葵,苦菊,還有這地常見的菠菜,南瓜,包菜,豆腐。
最絕的是,各種肉類都有,牛肉,羊肉,豬肉,整隻活雞,活鴨。
孟瑤看着廚房琳琅滿目的食材,口水使勁往肚子吞。
“胡大爺,這麼多東西,你喫得下嗎?”
“有什麼好喫的?我都不樂意喫!”
胡大爺洋洋得意的說着心口不一的話,“你看看還有什麼需要的,讓老四去買,他這小兔崽子就是人傻錢多,說喫不完,壞了,扔了,你說說這玩意兒,能把人氣死!”
“龍井蝦仁,蒜香小龍蝦或者麻辣小龍蝦,肉蟹煲,糖醋排骨,涼拌苦菊,幹鍋白菜,清炒萵苣絲,南瓜銀耳盅,適合乾孃喫,文思豆腐,宮保雞丁,松鼠桂魚。”
“少湯,有米酒嗎?”
“有!”
說話的是劉一手。
本來胡四囑咐他做的豐盛一點,他正在清洗食材,孟瑤過來了,他就老實的退到了一邊。
“那就再做個酒釀丸子,齊了!”
胡大爺都不怎麼滿意,指着那些肉,“那不是還有羊肉,牛肉,有肉還有排骨,有雞有鴨,剩那幹什麼,都做了呀!”
孟瑤:“……”
“胡大爺,做那麼多,你喫的完嗎?”
孟瑤禁不住拽住了胡大爺的鬍子,拽的他有些疼了,卻還是嘴硬,“喫不完可以慢慢喫不是?”
孟瑤禁不住瞪他,“就這麼定了!”
孟瑤一兇,胡大爺做出委委屈屈的表情,也不跟她爭了,不過卻跟有興致的說:“等會兒我幫你一起做!”
“別,您老就別摻和了,讓這位劉師傅幫我就好,您老哪兒涼快去哪兒好了!”
胡大爺眼珠子一瞪,“你卸磨,殺驢,我好心好意帶你過來,你,你讓我去涼快,我……”
“我我我,我說錯話了,胡大爺,我的意思是,哪兒用得着您老動手,您就坐那當監工,指點迷津就行!”
“哼!”
這還差不多。
終於把老小孩哄好,孟瑤片刻不敢耽誤,開始忙活。
胡大爺的廚房不僅材料多,調味料也齊全,是專門按劉一手的要求配齊的,此時此刻倒是方便了孟瑤。
因爲時間不充足,孟瑤沒把劉一手當做大廚,而是當助理一樣使喚,好在劉一手雖然沉默寡言,對孟瑤的吩咐按照她的指示工作。
胡四見菜多,又讓拉了幾個爐子,祁博彥也不知道從哪兒找了幾個人幫忙。
別說,一個個話都不多,特別有眼色,找來的人使喚着也不錯,讓幹嘛就幹嘛,一句多餘的廢話都沒有。
胡大爺捏着鬍子,還真當自己是監工一樣,一會兒瞅瞅這兒,一會兒瞅瞅那兒,督促人好好幹活。
“我可跟你說別的不說,就那道龍井蝦仁,老四找的那廚子也做過,做的不錯,只不過我不滿意,我喫過一個老師傅做的那味道,那才叫絕,那纔是真的國宴。”
“小姑娘你年紀這麼小,我覺得是夠嗆!”
胡大爺捏着鬍子撇着嘴,很明顯對孟瑤不怎麼看好。
孟瑤被激的下巴一擡,“胡大爺,你就瞧好吧!”
胡大爺捏着鬍子,保持懷疑的態度走了。
而不僅胡大爺在懷疑,劉一手也在懷疑。
他一邊忙活,一邊時不時看孟瑤做菜,想看看她到底有沒有做國宴的手段。
他在師父跟前學了那麼久,也只是堪堪接觸國宴,或者說根本沒達到國宴的標準,只不過因爲師父去世,沒人再教他,他只能自己一個人摸索。
他做出來的菜很多人誇好喫,甚至憑藉此打敗了他的師兄,贏得了師傅留下來的私房菜館。
他一度以爲自己天資聰穎,然而來到這個小地方,卻受了不少打擊,不只是胡大爺給他的打擊,還有孟瑤。
孟瑤做的菜他不僅喫過麻婆豆腐,也嘗過那一桌菜的味道,菜被胡大爺報銷的差不多,他只是嚐了一點殘羹剩渣,不過單單這點,他便已經嚐出來,孟瑤的手藝比他好,比他要好的多。
所以孟瑤接替他掌廚,他沒有任何異議。
祁博彥守在胡大爺院門口看着孟瑤忙碌,看着她認真做菜的樣子,越看越入迷,眼裏都帶着笑。
胡四是個科研人員,只對研究入迷,若不是因爲胡大爺愛喫,他也不會費功夫搞了這麼多東西。
所以從另一方面來說,他對祁博彥的興趣比孟瑤要大很多。
祁博彥這個人,他很感興趣,他研究出來的東西他研究不出來,所以導致他對他的興趣很大。
在研究所的時候,他本着想跟祁博彥交流交流,才靠近他,奈何那個眼睛不知道長哪兒去的陳嚴濤以爲他要對祁博彥不利,一直阻擋他接近他。
有人不順眼,把他踢開就是,這是胡四一直以來的原則,他踢了幾次,都被祁博彥想辦法阻止了。
這次本來想着找機會先把陳嚴濤人給廢了,再把他踢出研究所。
沒想到他這邊竟然跟他家老頭子扯上關係了。
胡四想了想,面無表情的對祁博彥說:“陳嚴濤那個所長,我不動了。”
祁博彥正認真看着孟瑤做菜,冷不丁聽到這一句,眼眸往胡四身上瞥了一眼,很快移開。
胡四也沒想着祁博彥迴應,繼續面無表情的說:“我本來這次過來想把他廢了,再把他從所裏踢了出去,因爲他這個所長當的名不正言不順,現在看在……你們夫妻的面子上,饒他一命。”
祁博彥輕哦了一聲,表情比他更冷漠的說:“那你也應該慶幸,你沒做什麼,你廢他,我,會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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