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斷耳老翁

    一週之後,程渺終於瞭解了這地方的構造。

    原來這裏並不是一個簡單的圓。

    從北邊的拱門進去,你還能看到很多類似的圓形居民區,只是他住在最邊緣的圓裏。

    再繼續往北走,你會發現那裏還有大片的耕地。

    再繼續往北走,你會發現那邊還有大片的森林。

    再繼續往北走,走到森林的盡頭,應該就是深坑了。

    一開始,程渺還很奇怪,有這麼多土地,爲啥要在深坑邊緣建房子呢。他不理解,不怕下雨沖塌也就算了,對面那麼多雙大眼睛時刻盯着,不膈應嗎?

    後來從吳生那裏得知,建在邊緣主要是方便獵人們出門,沖塌倒是不會,這裏有優秀的建築師,至於對面的怪物,並不能對圓城裏外圍的人構成威脅,所以沒什麼可擔心的。

    他也瞭解到,吳生的能力雖然可以讓植物生長,甚至起死回生,但並不是無限制的。吳生的能力不算強,也不算弱,剛剛好能夠控制將近一百平方的植物,但同時控制植物的生長,是既耗能力,也耗壽命的一件事情,所以他的工作,並不是一件完全沒有意義的事情。而且,這裏生活着的人,有一半以上都是像他一樣的無能力者,他們都住在圓城的中心,一方面出於安全考慮,另一方面出於工作需要,減少通勤距離。

    程渺沒那麼幸運,近幾十年圓城一片祥和,人口已經填滿了圓城中心,程渺作爲外來者,也只能住在離深溝最近的外圍。不過他也並沒有特別擔心,外圍住的都是高手,那些妖怪肯定不敢輕舉妄動,自己的安全還是可以得到保證的。

    說到妖怪,程渺有幾次在南門那偷瞄過幾眼。吳生說的那些飢腸轆轆的妖怪,他是一個也沒看見,他甚至懷疑外面是不是真的有妖怪。有次,他彷彿瞥見了兩隻拳頭大的眼睛,但仔細看,卻什麼也沒有了。想想他之前的經歷,怪物肯定存在,只是它們的樣貌,他至今也想象不出來,也許是巨大的章魚,白色的蜜蜂?但他也並沒有那麼好奇。

    程渺做完下午的砍柴工作,便打算回家休息了。說來也很神奇,在這種遙遠的古代,竟然能形成這類公有制的社會,實在是不可思議。大家有明確的分工,工作收穫的成果會按人頭及時分配,似乎每個人都在滿足與快樂中生活着。他很奇怪是什麼支撐着這地方運轉。

    剛走到屬於他的那個圓內,就看到了日常在這裏掃地的大爺。

    他佝僂着腰,瘦弱而又無力,但還是在不停揮動着手裏的掃帚,將殘葉積成一個圓。

    “回來啦?”大爺停下來,熱情地同程渺打招呼。

    “對呀,忙完了,”像往常一樣,程渺想接過大爺的掃帚,但也像往常一樣,被大爺擺手拒絕了,“讓我多運動運動吧。”

    程渺以笑迴應。他並不打算在這裏逗留許久,於是打完招呼打算直接回房,不料這次卻被大爺叫住。

    “你叫程渺吧。”大爺顫巍巍的聲音傳來。

    程渺停下腳步。社交開始了。

    “對,”程渺微笑着。

    “我孫女總是提起你。”大爺捋了捋鬍子。

    此時程渺才注意到,大爺的兩個耳朵都是斷掉的,只剩上半部分。

    “您孫女,是吳生吧。”

    “她說你是她的朋友。”大爺點了點頭,“看到是你我就放心了。”

    “您放心吧,我作爲一個大人是不會欺負小孩子的。”

    “哈哈哈哈哈哈,”大爺大笑起來,沒有做出迴應,反而問道,“你是無能力者吧?”

    程渺點頭,看他這幅灰頭土臉的樣子,也能判斷出是在這裏做後勤的人,而這裏的後勤人士大部分都是無能力者。

    隨後大爺又就程渺的工作內容嘮了幾句。

    之後的每天,都能看到掃地老翁的身影。

    程渺不知道,他是吳生交到的第一個朋友。吳生因爲擁有智仁族【智者永生】中的【讀心者】技能,而被圓城的人所厭棄。再加上六國之外,智仁族是最受大家討厭與鄙視的一族,吳生交到朋友,就更難上加難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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