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程相儒程以沫 >第13章 大清龍脈
    在周老闆等人的眼中,程相儒這個沒見過什麼世面,沒讀過什麼書的少年,應該除了基本的喫喝拉撒,在各個方面都是小白。

    可就是這個讓他們都以爲此行會弔車尾的小白,在陳尚可都無法鎖定古墓位置的時候,忽然站了出來,分析得頭頭是道,說出的話比陳尚可這位“嶺南”的風水大師還要玄乎,並且聽起來更令人信服。

    然而,真正令他們驚訝的,不止於此!

    陳尚可當先回過神來,急忙將程相儒口中“龍首”的位置放大,赫然發現那片區域內,有扎眼的“清福陵”三個字。

    清福陵是關外三陵之一,努爾哈赤就長眠於此!

    雖然這裏現在已經被開發成了景區,是非常出名的帝王陵墓,但想要在地圖上精準點出來,可並不是件簡單的事。

    陳尚可擡手搓了搓臉,他覺得自己好像真的是有點喝多了:“小程啊,你到過清福陵?”

    “沒……沒啊。”程相儒微微搖頭,表情認真,不似作僞。

    陳尚可與周老闆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之色。

    周老闆衝電腦屏幕揚了揚下巴,陳尚可忙滑動鼠標滾輪,將地圖縮小,並將程相儒剛剛指過的第二個地方放大。

    這一次,引起陳尚可和周老闆注意的,是“赫圖阿拉古城”六個字!

    周老闆的呼吸不自覺急促起來:“這是什麼地方?怎麼看起來離咱們不遠?”

    陳尚可舔了舔發乾的嘴脣,嘴角微微抽搐:“這是清太祖努爾哈赤建立的古城,可以算得上是清朝的發源地。這裏確實離咱們不遠,不到二十公里,開車過去不到半小時。”

    此時陳尚可再看程相儒,就像是在看一個怪物。他甚至心下暗暗懷疑:這小子該不會是在扮豬喫老虎吧?

    “等下,這裏放大!”周老闆指着離赫圖阿拉古城不遠的一個位置,聲調不自覺高了幾度。

    陳尚可忙拖動地圖,將周老闆指的位置進一步放大。

    那裏竟是清永陵!

    陳尚可解釋道:“這清永陵啊,也跟清昭陵一樣,是關外三陵之一,這裏葬着努爾哈赤的幾位祖輩。傳聞中,努爾哈赤的祖父被其他部族打敗,一路逃亡到此,併爲了隱藏身份,將父親的骨灰暫時寄存在那裏的一棵大榆樹上。而榆樹上盤有真龍,化爲枝杈,纏住了他父親的骨灰匣,怎麼拿都拿不出來。有風水先生說,這大榆樹是神樹,盤有真龍,後面有十二座龍崗護住了龍氣。如果將父輩葬在這裏,那他的後世子孫中將出十二個皇帝。”

    周老闆訝異道:“這個傳聞倒是有趣,清朝確實出了十二個皇帝。”

    陳尚可故作神祕一笑:“這些肯定都是後人杜撰。我聽別人說過,有考古隊對清永陵的那幾個墳包做出檢測,確定那只是普通土包,裏面根本就沒有屍骨。”

    “沒有屍骨?”周老闆皺起眉頭,聲音低沉地分析道:“我剛剛還覺得奇怪,那時候想要滅清朝的人太多了,在這麼扎眼的地方建祖墳,那豈不是擺明了告訴別人大清龍脈就在這裏?看樣子,這清永陵,應該只是疑冢,真正的……”

    說到這裏,周老闆猛地睜大了眼睛:“難道,志風他們來這邊,目標是真正的大清龍脈?”

    這個推測結論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但這卻更能解釋得通,爲什麼程志風那夥人會冒着生命危險,在東北的冰雪季,扎進茫茫羣山。

    “不對,還是不對!志風他們就算找到了大清龍脈,也沒必要這時候過來,他們完全可以再等幾個月,等天氣轉暖、凍土層解凍之後再過來……”

    周老闆揹着雙手,在屋中來回踱步,時而駐足似想通了某個疑問,時而又連連搖頭似在將自己的推斷否定。

    程相儒低垂着頭,也在苦苦思索着。

    陳尚可則在旁邊盯着程相儒的側臉,目光迷離,嘴脣緊抿,似陷入了某段回憶。

    “難道……”周老闆忽然站定,雙眼瞪圓:“難道不只是志風他們發現了大清龍脈的真實位置?”

    程相儒猛然擡起頭,也想到了這一點。

    如果,有另外一夥人,也發現了大清龍脈的真實位置,並想要去盜掘,便必然與程志風一夥人形成了激烈的競爭關係。

    那麼,程志風他們那一系列冒險的行爲,就全都說得通了!

    如果真是這樣……

    周老闆咬牙道:“不好!志風他們有危險!”

    當同一座古墓,在同一時間,被不同的盜墓團伙盯上,可以想象到,必然會有一場腥風血雨。

    正所謂,人爲財死鳥爲食亡,盜墓賊們冒着極大生命危險,甚至不惜與法律、人倫、道德爲敵,就是爲了一夜暴富。

    根據現有線索來看,程志風一夥肯定是在跟另一夥人競賽,所以纔不得已在冰雪季深入東北的大山。

    那如果另一夥盜墓賊也差不多這個時間來了,兩夥人必然會正面交鋒,必然會在那深山老林中添上幾條孤魂野鬼。

    周老闆果斷下了決定,明天一早動身,就去程相儒指定的那片區域尋找程志風一夥!

    陳尚可在地圖上,按照程相儒的指示,做下醒目標記,然後便夾着筆記本電腦回房間睡去了。

    周老闆將房間門敞開通風,搬了張椅子,坐在門口一根接着一根抽菸,應是不想薰到程相儒,怕影響到程相儒的睡眠。

    可程相儒躺在牀上,卻翻來覆去地睡不着,腦中混亂得如漿糊,好像想了很多,又好像什麼都沒想。

    不知過了多久,他陸續聽到輕微的關門聲和關燈聲,他以爲周老闆上牀睡了,可他翻了個身,睜眼去看,卻見周老闆正坐在牀邊盯着他再看。

    “你沒睡?”周老闆帶着一身嗆人的煙味兒,擠出一個疲憊的笑容。

    程相儒坐起身,靠着牀頭:“周叔,我爸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他?”周老闆沉吟片刻後搖頭道:“別想太多,等見到他,你就知道了。趕緊睡吧,從明天開始的接下來幾天,可能都沒法好好休息了。”

    “嗯。”程相儒點了點頭,重新躺下,翻過身,逼着自己閉上眼睛,更逼着自己放空大腦和內心。

    又不知過了多久,他才終於睡着。

    但他感覺自己好像纔剛剛閉上眼沒多久,便被周老闆給喚醒了。

    早上五點多,外面還是黑漆漆一片。

    他們一行人匆忙跟仍沒醒酒的旅店老闆結過賬,然後頂着夾雜雪沫的凜冽寒風出了門,清掉車窗上的雪霜,駕車駛離縣城,向着黑暗又神祕的羣山而去,留下兩道長長的車轍。

    沒有人注意到,就在暗處的某個角落,有一雙透亮的眸子正盯着那輛漸漸遠去的車。

    直到汽車化爲遠處的兩個亮點,那雙眸子的主人也已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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