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程相儒他們要找的金劍，就在前方那個高大生物的身上。
那究竟是個什麼東西，因爲距離和光線的原因，暫時沒法判斷。
它近兩米的身高，幾乎全身都裹在一個獸皮之下，獸皮上似乎還打有鋼釘之類的東西，在月光的映襯下閃爍着金屬光澤。
冷螢想要衝出去一探究竟，被洪翠給攔了下來。
洪翠皺眉微微搖頭，示意冷螢不要輕舉妄動。
冷螢指了指旁邊正用後爪抓撓脖頸癢處的阿喵，似在詢問是否可以讓阿喵先上。
阿喵一下子就僵住了，目瞪口呆，似是不敢相信冷螢會可着它這麼一個可憐的小萌寵禍害。
洪翠又搖了搖頭，示意稍安勿躁。
現在還不清楚那東西到底是什麼，任何試探性的行動，都可能打草驚蛇。現在最好的處理方式，就是保持暗中觀察，再伺機而動。
阿喵放下心來，但看向冷螢的目光中，多多少少帶點幽怨。
四人一寵就這麼躲在黑暗中，屏氣凝神地靜靜盯着那體型高大的生物。
那未知生物在一陣淺吟低唱後，忽然昂頭迎着蒼穹張開了雙臂。
令人驚異的是，以那未知生物爲中心，周圍草叢中竟然也有類似生物向上張開了雙臂。
像是某種史前類人生物，發動整個部落，在舉行祭祀儀式，主持祭祀的祭司在圈中站立，其餘參與者跪拜成圈。
好在剛剛程相儒這邊沒人貿然上前，否則後果難以想象。
月光下，祭司身前某處開始出現迷霧，呈柱狀向上升騰而起，待達到一定高度後，開始向四周擴散，最終將一大片圓形區域籠罩。
有了迷霧遮蔽，程相儒他們再無法看清圈內情形，但他們所有人都感到震驚。
這個儀式，他們都很熟悉，不正是祭祀古神的儀式嗎？
難道，那些體型高大的未知生物，是人類？
不一定！
在大清龍脈的地宮中，程相儒曾親眼見識到，一整個擁有智慧的鼠羣。
受古神殘存意志的影響，很多生物都會產生變異，甚至擁有智慧。
阿喵不正是如此？
程相儒靜靜觀察，內心很是好奇，很想也進入那迷霧之中，親眼看看這一尊古神的模樣。
根據李教授所說，消失在雪山中的金劍內，殘存着秩序古神的意志。
秩序古神，應該多多少少會長得好看一點吧？
其實仔細想想，還挺諷刺的。
古神在這個世界被打上的標籤，是混亂、冷漠以及無序。偏偏十二尊古神中，就有這麼一尊秩序古神。
真難以想象，它所掌控的秩序，是什麼樣的秩序。
如果是古神世界的秩序，那在人類世界，又會有怎樣的呈現呢？
迷霧不散，祭祀不停，這場儀式的時長，超出了程相儒的預想，幾乎一直持續到天光泛亮。
萬物掛着露珠，在微藍的晨光中甦醒，那團迷霧也終於漸漸散去，宣告着祭祀儀式正逐漸進入尾聲。
程相儒本來已經有點犯迷糊了，差點睡着，此時注意到迷霧將散，他頓時一個激靈，整個人都精神了。
隨着迷霧越來越淡，再加上晨光越來越亮，那模糊的高大身影，終於將真正樣貌呈現了出來。
程相儒正暗暗猜測着那是個什麼東西，卻聽黃謹聲音沙啞地低聲道：“是雪人！”
雪人，是一種有存在證據，卻依然沒法被證實存在的傳說生物，據說是介於遠古智人和現代人類之間的靈長類智慧生物，擁有着滿身禦寒的長毛，高大的體型，以及與身體不成比例的大腳。
和人類一樣，雪人也屬於羣居動物，類似人類遠古部落那樣，有固定的族羣。
正因爲有了一定的智慧，所以它們會做出很多與人類相似的行爲，會使用工具，更會團體協作狩獵。
當然，這些都是人類生物學家們的猜測，畢竟沒人真正見過雪人，最多隻是見過腳印和毛髮，所有關於雪人的猜測，都有待進一步確認。
金劍竟然會在雪人的手中？這離奇程度甚至不亞於在這玉龍十三峯內，會出現雪人族羣。
現在情況有些棘手了！
雪人擁有一定的智慧，它們既然已經會舉行祭祀古神的儀式，那麼金劍對於它們來說一定非常重要，必然會被嚴密守衛。
想要從它們手裏把金劍給偷出來，只怕並不容易，會困難重重。
至於搶？那簡直就是自尋死路！
程相儒四人正驚異時，迷霧已經徹底散去。
跪拜着的雪人們陸陸續續站了起來，黑壓壓一大片，帶給了程相儒極大的壓迫感。
那些雪人身高不一，估計跟年齡相關，矮的也就在一米五左右，高的目測超過兩米五，堪稱巨人。
每個雪人身上都披着同樣款式的獸皮，同樣的上黑下白，同樣的打了類似金屬的釘釦，但釘釦的排序卻不同，所對應的星座也應不同。
雪人們保持着虔誠的沉默，有序地向着深處走去，宛若從現代文明走回遠古，更似從現實世界走回虛幻，那一雙雙大腳踏得地面微微發顫，讓程相儒生出了不真實感。
這世界上怎麼會存在這種生物？該不會這一切都只是一場夢吧？
在草地中趴了半個晚上後，黃謹終於開口指揮行動：“跟上！”
冷螢拍了拍阿喵，低聲叮囑道：“你不要跟我們一起去了，你回去幫我們看帳篷吧。”
阿喵如臨大赦，開心不已，扭頭就往回跑，似乎害怕冷螢隨時會反悔。
程相儒四人彎着腰，藉着雜草和灌木的掩護，像一條尾巴，遠遠綴在雪人羣之後。
他們一路跟蹤雪人們，穿過這片高山草甸，爬上被原始森林覆蓋的山坡，進入到白雪皚皚的雪山區域。
一直到下午，雪人們才終於回到住處。
那是在陡峭山壁間的一座座洞穴，看似天然形成，大小不一，不似人爲開鑿。
雪人們的長臂展和大腳板，讓它們爬峭壁如走平地，輕輕鬆鬆便陸續鑽進各自的洞穴，應是回家休息了。
黃謹擡手指着一處稍高的洞穴道：“記住那裏，那個主持祭祀的雪人，剛剛進入的就是那個洞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