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朵！”彭佳平下車之後看見凌霽雲，他剛剛在車上的時候就告訴彭佳平了。彭佳平在另一個高中，且知道凌霽雲轉學的事情。
“嗨。”他和穆霖希打了聲招呼。
“嗨。”穆霖希應了聲。
“你回哪啊？”彭佳平問凌霽雲，如果是回老家那就同一段路，不回的話就不同路了。
“我先回我爸媽那。”凌霽雲說，“我走啦。”
穆霖希點了點頭說好。
剩下他和彭佳平，但他倆不熟，就是平時見面都不會打招呼的那種人，穆霖希在凌霽雲走之後直接就走了。
誰也不會強求自己和誰一定要成爲朋友，或者一定要說話。走過同段的主道，他們叉進了不同的路。
穆霖希回到家的時候，天已經擦黑，老爸正在看電視，老媽在做飯，穆霖航打着遊戲。
“爸媽。”穆霖希和他們打招呼，老爸說了聲：“回來啦？”
穆霖希嗯了聲，就回到房間裏放書包。他進廚房洗了手，老媽剛剛開始做，菜很豐盛。
鍋裏煮着排骨，旁邊還有醃好的魚，還有一盤青菜。老媽看他進來，說：“你看嗎？”
穆霖希說：“好。”
把魚倒進鍋裏，滋滋的響聲涌起，鍋鏟碰撞鍋的聲音灌出。魚很鮮嫩，花白的肉捲起來，穆霖希撒上綠蔥，端出去。
青菜翻炒幾下，顏色很亮。頭頂上白色的燈照下來，溢滿整間廚房，穆霖希站着等菜熟。
坐在餐桌上，沒有人說話，有一點兒安靜。
“霖希，你等會教弟弟寫作業吧，他成績太差了。”老媽說。
穆霖希還沒有回答，穆霖航就說：“不用教。”
老媽說：“不教你的成績能唸書嗎？”
老爸看他的態度不好，把筷子拍在桌子上，“你不學就給我退學！”
穆霖希停下了筷子，穆霖航大概是被老爸鎮住了，沒有說話。
穆霖航這頓飯喫得很快，喫完就回房間了，關門的聲音整棟房子都能夠聽見。老媽抱怨說：“不知道發什麼性子。”
老爸說：“慣得他！”
穆霖希喫完之後回房看書。
“霖希，你上樓找弟弟吧。”老媽在門外喊。
穆霖希沉悶地應了一聲。
穆霖希站在門口，聽見裏面音樂的聲音，穆霖希敲了幾下門，用力敲穆霖航纔來開門。穆霖航表情寫滿了不耐煩，坐在書桌前面，翻找書本。
穆霖希翻開他還算嶄新的資料，問他：“老師複習到哪裏了？”
穆霖航隨意翻開書本，說：“不知道，上課睡覺了。”
音樂的聲音有點吵，穆霖希聽得不是很清楚，聽到了前半部分。
穆霖希打開目錄，說：“你哪裏不是很擅長，圈出來給你講。”
穆霖航拿過書本，用筆勾出來，幾乎全部都勾了。
講了大概三十分鐘，穆霖航說累了，穆霖希說：“先講完這裏，等會你做一下題目掌握一下。”
“不想聽了，寫這些有什麼用啊？”穆霖航把手上的筆扔在桌面上，桌子靠着牆，撞上牆往回滾了幾圈，穆霖希把眼睛定在筆停留的位置。
穆霖航在旁邊看手機，藍牙音響的音樂換了一首又一首，沒有他喜歡的。穆霖希低頭看着手機，翻出了《蜀道難》來背。
藍牙音響裏的歌終於能不被切斷，連續聽了很多首歌之後，穆霖航說：“我要打遊戲，你趕緊講完趕緊走。”
穆霖希花了五分鐘講完要點，給他圈了題目寫，明天再講。
“你把這些寫了。”
穆霖航在穆霖希給他圈題目的時候就戴上了耳機，穆霖希沒有管他，直接下樓了。
——
凌霽雲在家裏沒有找到老媽，就打電話給她，問她在哪，她說自己還在超市。凌霽雲說：“怎麼這麼晚還在，先回來喫晚飯吧。”
冰箱裏沒有什麼菜，凌霽雲不知道能做什麼喫的，現在市場大概也沒剩什麼菜了。他去十字路口的超市買了白切雞還有一份上海青，回了家。
在家的樓下，有一輛車開走了。
“老媽。”老媽知道他去買菜了，坐在沙發上。
老媽說：“回來啦，你煮還是我煮？”
凌霽雲說：“我煮吧。”
白切雞的調料是自己弄的，凌霽雲切好蔥絲，剁好蒜泥，放進了醬油裏，再倒入油。
煮好菜之後，老媽已經把飯盛好了。
“回來放幾天假啊？”老媽問。
“三天，三號那天就回去了。”
老媽說：“這麼短啊？”
凌霽雲把雞腿夾過老媽那邊，說：“已經夠長了，還是因爲中秋多放了一天呢？市一中的同學說只放了兩天。”
老媽問他說：“好好休息，明天晚上有燈展，去看嗎？”
凌霽雲說：“好啊，我和霖希去，你一起嗎？”
老媽說：“哦，那你們去吧，我也約了朋友一起去。”
凌霽雲和老媽喫完之後就在沙發上看電視劇，九點的時候老爸回來了。凌霽雲看了一眼，叫了聲：“老爸。”
“哎，弟弟回來啦，吃了嗎？”
“嗯，吃了。”
老媽坐在旁邊沒有給眼神過去，凌霽雲看着老爸進了房間。
“我回去寫作業了。”凌霽雲看完了一集之後說。
凌霽雲拿出試卷，翻到後面去，又翻回來。
穆霖希戴上耳機，把試卷翻回來寫。
寫完之後，凌霽雲拍了壓軸題給穆霖希，問他寫了嗎。穆霖希回他寫的也是這一套題，凌霽雲就打電話給他了。
“你解出來了嗎？”
“有了思路對照了一下答案，是對的，但是好像比答案給的步驟複雜點。”
“嗯，那你說說吧。說不定沒答案抽象呢。”
“好，要打開攝像頭嗎？”
“打吧。”
穆霖希把攝像頭打開，凌霽雲看到了穆霖希的臉。他把攝像頭轉換過去了，只能看見抓着筆的手和白色的草稿紙，桌面上墊着黑色方格的桌布。
“首先看題目給出的條件……”
穆霖希看着桌面的紙，時不時看向手機裏的凌霽雲看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