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試是同時進行的，考完之後高一二留了一天講試卷就走了，高三樓特別激動，還留在走廊看着他們放假。
但是上課鈴聲響起之後，窗外的那些嘈雜還是與他們無關。
這節課是自習課，隔壁班陳老師在上語文課，講着前兩天的試卷，聲音有點疲憊，聽着有點睏乏。
教室裏有小聲說話的聲音，紙張翻起，安靜中帶着細微的吵鬧。
“班長！餘未暈倒了！”餘未同桌抱着她，往後喊人。
大家聽到之後有點不知所措的躁動，陳鋒和邵梓跑上去幫忙扶着，“怎麼了？”
同桌臉色都嚇白了，說:“不知道，剛剛她說頭有點暈。”
邵梓說:“先送去醫務室吧，霖希你們找老師打個電話！”
穆霖希起身去隔壁班找陳老師說情況，她跟着跑過來，打了小高電話，讓她看看情況。
班上亂了一團。
陳鋒和凌霽雲扶着她到邵梓的背上，跟着邵梓跑了出去。
隔壁班的同學趴在窗戶上看着他們跑出去，老師過去安撫他們:“快回去自習沒事的。”
“你們先看着書，不要緊張。”陳老師從隔壁班過來之後和班上的同學說，看到有同學哭了，“別自己嚇自己。”
平時都健健康康活蹦亂跳的，沒人會想到自己的同學會這樣就暈過去，而且以前也沒什麼情況。餘未的臉色很蒼白，像是丟了活氣。
邵梓揹着往下走，幾個人的腳步飛向醫務室。“醫生！暈倒了！”
邵梓把人背進去，旁邊還在排着隊的同學都讓開了。
“放去牀上！”醫生站起來進了內室。
“怎麼了？”
“就是上着課就暈倒了。”
醫生給餘未掐的人中，掐了很多遍餘未纔有一點反應。
“有低血糖或者貧血嗎？”醫生問。
“她有先天性貧血，最近說有點不舒服。”邵梓回答說。
餘未藉着力氣想要坐起來。
“先測個血壓。”醫生把血壓測量儀綁在餘未手上，她的臉色依舊很差，沒什麼精神，低頭看着手上的測量儀。
一羣人也看着測量儀收緊放鬆，醫生說:“你的血壓太低了，人還這麼瘦，等會去醫院做個血常規檢查。”
“是念高三嗎？”醫生收着測量儀。
餘未點點頭說:“是。”
“平時多注意身體，別太累了。”
“嗯。”餘未看着邵梓有點迷茫。
邵梓坐下，拍着她的肩膀，“沒事。”
餘未把臉埋進邵梓的肩膀，沒說話。
邵梓心憂地抱着她，“好着呢，就是沒休息好。”
因爲生病，餘未從小就害怕暈倒和其他有關疾病的狀況。天生的疾病，就像是枷鎖，連生命的倒計時都讓她更覺恐怖。
“你告訴爸媽了嗎？”餘未悶着聲音說話。
“沒有。”邵梓抽紙巾給她，“不說也行，等會我們一起做個檢查。”
“嗯。”餘未擦乾眼淚坐起來，又恢復成爲平時堅韌的模樣。她就像是蘭花，沉靜幽香，卻別有風骨。
“這男朋友不錯啊。”醫生在旁邊調侃說。
旁邊的同學聽見都笑起來，兩個人都沒解釋。
邵梓對陳鋒他們說:“你們先回吧，我們先去做個檢查。”
邵梓和餘未檢查回來，已經是晚自習快結束之後。
班上的同學看見人回來了，湊過去問人怎麼樣了。餘未一一地對他們說沒事，臉帶着微笑。無論是學習還是生活，她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像她的名字一般，給人悠長的餘味。
邵梓看着她，他們之間還是清清白白的關係，無人打破。
“沒事兒吧？”陳鋒問他。
他回道:“還行，就是太累了，多補充營養就好。”
陳鋒說:“怎麼感覺餘未壓力變大了很多？”
邵梓帶着無奈說:“她哥哥之前因爲打架鬥毆被抓了，叔叔阿姨也辛苦，她給了自己很大壓力。”
餘未的哥哥自青春期以來，惹了許多麻煩，家裏的錢也花了不少給他擺平。爸媽在工地工作，不太容易。餘未爲了讓他們放心，往往表現得很懂事。是敦促，也是枷鎖。
有時候外界環境是最好的催熟劑，人被推着長大，腳步還沒站穩就需要向前跑。
“讓她放輕鬆些唄，急不來。”
“誰像你一樣心大？”邵梓笑着反問說。
陳鋒對這些不甚在意，對他來說說過一天快樂一天才是真正的過日子。
“平時別老悶着，勞逸結合。”凌霽雲給建議道。大家對於這樣的情況，沒有不擔心且感同的。
“她也懂的，以後多一起走走，多些人應該放鬆些。”繃着的神經沒有那麼容易能放鬆，把還沒來的事情壓在身上總容易想着不好的結果，所以拼了命地想要避免。
生命就是這樣苦澀着，而又可能成就了璀璨。
“魚崽，去喫夜宵吧。”下課之後，邵梓約好了一起去喫夜宵。
“行。”餘未收拾書放進包裏。
王以悅也拉着覃嬋傾一起過來，“我們也去。”
“好啊。”餘未知道她們想陪一下自己。
一桌人都點了餃子，熱乎乎的湯冒着霧氣，造了一個仙人境一般。
“這餃子還是阿姨們做得專業啊。”陳鋒感嘆着說。
“我們做的那一盤，誰看了都想笑。”邵梓應着說。
大家想起來他們做的那一盤奇形怪狀的餃子，無不笑了起來。
他們在忙碌的學習生活，聊着天放鬆，把每一天都過得充實又保有自在。
小高在最後回家的前一晚交代不少事情，“大家回去就過個好年，還是可以感受新年氛圍的，多喫點，下學期還會瘦的。作業能做就做點兒哈。”
“知道你們壓力也挺大，但也要學會放鬆，未來一定在前面等着你們，不要擔心。”
小高的教育理念，總帶着希望，似乎有蓬勃的生命力。
“孩兒們，寒假快樂！”小高也跟着興奮起來。
“寒假快樂！”
“好了，走吧，注意安全！”小高又操心道。
“知道啦！”大家站起來收拾課本作業，邁着步子飛出教室。
“走了啊。”凌霽雲和穆霖希抽走了課本和需要帶回去的練習，就揹着包走了。
“行，再見啊。”陳鋒蹲在地上看着書箱挑書，看着他們說。
“再見！”邵梓的聲音伴着書敲在桌面的聲音，班上也鬧哄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