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沒見,每天不是靠作業聯絡着,就是都忙着別的事情。
穆霖希喫完晚飯洗澡後沿着河岸往上走。
“爺爺奶奶。”他和兩位老人家打了招呼。
奶奶說:“來了啊,霽雲在樓上洗澡呢。”
“嗯,好。”穆霖希聽到之後就往樓上邁着步子,兩層三層當做一步走。
穆霖希敲着浴室的門,凌霽雲聽見聲音還想着誰會來敲門。
“誰啊?”他關了水問。
穆霖希沒有說話,憋着笑。
“奶奶?”
“爺爺?”
“嘖,幹什麼呢?”凌霽雲猜到了。
他衝了一遍身上穿上衣服,打開門,熱氣都涌着出去,像是翻起了浪。
穆霖希看着脖子滴着水的凌霽雲,笑着說:“洗完啦?”
凌霽雲擦着頭髮,把帶着潤的脣送了過去,說:“剛開始不說話嚇死人了。”
詭異,讓他想起了懸疑電影裏的各種案件。
“膽子呢?”他就着擦凌霽雲的頭髮,毛巾碾過沾着水的髮絲,吸走了上面的水。
洗髮水的青檸味散開,繞着兩個人打轉。
“好像真的長回來了點肉。”穆霖希看着他的臉說。
凌霽雲摸了一下自己的臉,缺少運動,每天魚肉,還一直被塞着各種補湯喝,想不長肉都難。
凌霽雲很是驕傲地求着讚賞說:“那當然。”
幾乎是沒有間隔,穆霖希就接了句:“豬。”
凌霽雲被氣笑了,抽下毛巾掛好,“那你現在站這,你算什麼。”
“飼養員。”穆霖希催促他說,“趕緊穿上衣服,着涼了啊。”
凌霽雲覺得他就是憋太久了,不能見面,這麼多天對着個手機能變得不太正常,聽他說完就笑了。
“等會不脫嗎?”凌霽雲問他說,十分放得開。
穆霖希攬着他的肩膀,老氣地說道:“真‘士別三日,即更刮目相待’啊。”
靠近,熱烈的佔有,再到居高的碾磨。
“原來是這感覺。”凌霽雲躺在牀上,開始了領會和思考。
“能不能不要回味。”穆霖希給他弄乾淨,把紙巾投進牀尾的垃圾桶。
“有什麼不舒服嗎?”穆霖希拽他起來,“再洗個澡吧。”
“沒有。”凌霽雲暫時不想動,“等會再洗吧。”
房間裏的空氣乾燥得讓人不舒服,穆霖希起身把空調關了,開了窗戶通氣。
他把燈打開,躺下牀,凌霽雲就把被子掀過來裹住他。
踏踏實實的,被稱作是安全感的東西,只要對方出現就會感受到。
他們接了個虔誠的吻,綿長得像是親吻河岸的細流,糾纏得像是天上剪不斷的雲絮。
“不來了,不困就寫幾套卷子再睡。”穆霖希勸他說,“這幾天熬夜你不困嗎?”
他們躲起來偷懶就在房裏寫作業,晚上也一起熬,就都憋着一口氣到最後的時候。現在放鬆過後,睏意倦怠襲來不少。
“困,可是一在一起就不想動了。”
“戀愛腦。”穆霖希笑他說。
穆淇起牀的時候,看見自家弟弟從外面回來,問他去哪了。
穆霖希說:“去朋友那了,昨晚睡他那。”
今年的春節,天晴雨稀,每天都被暖烘烘的太陽照射着,氣溫不算低。穆淇看着他還圍着圍巾,問他:“很冷嗎?”
“早上有點冷。”穆霖希拉了一下圍巾說。不知道爲什麼,他們總想在對方身上留點痕跡。
“行吧,吃了嗎?”穆淇看餐桌上的菜問他。
穆霖希說:“沒呢。”
穆淇問他收到的驚嚇,就像是今天早上在衛生間受到的一樣。當時他們像是雨中黏在一起的葉子一樣親着,奶奶就推開了門。
好在衛生間的門老舊有點難推開,他們反應過來奶奶就說樓下衛生間壞了,沒想到他們在。
穆霖希回去換了件高領毛衣纔出來喫早餐,家裏的早餐向來聚不齊人,老爸老媽早早喫完出門打牌去了,穆霖航還躺牀上。
“姐,你今天要去哪嗎?”穆霖希問她。
穆淇說:“不用,我有個朋友找我,我們一起去,你寫作業吧。”
穆淇回到家之後穿着還是像以前一樣,穿着寬大復古格調的衣服,牛仔褲的洞是長輩經常會說的像是壞了的衣服一樣。率性又帶着自我。
“好。”穆霖希回說。
餐桌上穆淇看看自己弟弟,又低頭喫飯,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問出口了。
“你是不是睡你女朋友那了?”
穆霖希慌了擡起頭,愣着說:“嗯,是吧。”
穆淇忽略了話里語氣的不確定。
“記得做好那個什麼,”穆淇豁着說,“安全措施。”
“嗯。”氣氛有點尷尬,鎖着他們無法正常舒展動作。
“姐,其實……”心裏的掙扎從穆淇提這件事情就開始了。
“怎麼了?”穆淇夾着菜擡頭看他。
“沒,沒什麼。”他還是決定不要告訴她。
晚上穆淇問穆霖希要不要去散會步,去放鬆放鬆,穆霖希說好。
河岸邊有人在走着,大人和小孩,慢慢悠悠,和水面一樣平靜。
“感覺好像又變了。”穆淇看着河岸對面的房子,吊機高高地聳立着,像是凝視着這片土地的掌控者,灰暗靜默。
“是啊。”新建的設施很多,鋪滿了原來的土地,以前的東西慢慢被排擠掉,他們也慢慢不記得以前的樣子了。
“小時候這片還有螢火蟲呢。”穆淇往前走着,迎着風。
小時候,兩個人到處竄着玩鬧,經常踩過別人家門口。還去附近的果園裏摘果,拿着小竹籃裝着稱重。
“好多東西都不見了。”失落空寂的語氣飄在空中,懷念着從前,感嘆着發展。
“不過發展總是好的。”穆淇又安慰自己說。
往前走着,經過了凌霽雲家門前,他和兩位老人家剛出門。穆淇和穆霖希和他們打招呼。
凌霽雲問他們:“散步嗎?”
“是啊。”穆霖希說。
穆淇看着他們熟稔地說話,兩個人都帶着只有他們能有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