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張白騎脫開身來,見到己方被官軍壓着打,差點沒吐出血來。他這次也就帶了一萬多人馬出來,五千兵馬在攻城,暫時撤不下來,八千對兩千,竟然還落入下風。
“啊....我要殺了你們!”
張白騎見士卒成片成片的倒下,再也繃不住了。
“張白騎你別跑!”
張飛馬上就要殺穿包圍,見到張白騎還在那裏狂吼,忍不住喝道。
聽到張飛的聲音,張白騎稍微縮了縮身子。
“孃的,這是個怪物,根本打不過。打不過你的騎兵,我去打步卒行了吧!”
只不過張白騎合該倒黴,因爲盧睿此時就在軍中指揮。見到騎白馬的張白騎,眼前一亮。
“這傢伙在亂軍中騎着白馬如此顯眼,簡直是找死!弓箭手,瞄準那個騎白馬的,給我射!”
盧睿扭頭對着身後的弓箭手說道。
“嗖嗖嗖”
幾十名弓箭手迅速張弓搭箭,目標張白騎,射出一波箭雨。
張白騎正帶着人馬往這邊衝來,聽到異響,一擡頭便是數十支箭!
“孃的!”
奔馳中的張白騎避無可避,手中長槍舞的密不透風。但是仍有箭矢透過槍幕,狠狠地紮在他的身上。
“啊!”
張白騎慘叫出聲,胸前,手臂,小腹,接連中箭,身下白馬也被鮮血染紅了一片。
不過他的命也確實夠硬,這樣都沒死,當他伏在馬背上準備逃跑的時候,眼前出現一道身影。
“張白騎,來了就不要走了,如果真有下輩子,就別做賊了。”
這是張白騎在人世間聽到的最後一句話,一道勁風閃過,張白騎只看到一杆奇門兵器出現,然後被砸落下馬,骨斷筋折,儼然是活不成了。
“張白騎已死,降者不殺!”
盧睿的鳳翅鎏金鏜上掛着張白騎的首級,還在苦苦支撐的黃巾軍見到張白騎的首級後,像是被最後一根稻草壓垮的駱駝,再也堅持不住了。
“張大帥死了,快跑啊!”
數千黃巾軍不是棄械投降就是四處潰逃,城下的戰鬥不過半個時辰便結束了。而城頭上奮戰的黃巾軍也好似感覺到了不對。
助威的鼓聲呢?後續的援兵呢?爲什麼一個也看不見?
等他們回頭一看,煙塵散盡,己方大帥都已經陣亡,其餘部隊不是投降就是潰逃了。奮戰中的張郃這時才發現,城外竟然來了援軍,還斬殺了與他們鏖戰數日張白騎。
“啊!兄弟們,援軍到了,我軍必勝!”
這句話,城頭上的守軍早就聽了無數遍,漸漸的都麻木了。但是有士卒伸頭一看,竟然是真的。
“是援軍,援軍真的來了。”
城頭守軍士氣大振,能活着誰也不想死,瞬間他們爆發出最後的戰力。城頭上的黃巾賊前有強敵,後無援軍,成片成片的倒下,最後實在堅持不住,跪地請降了。
“大哥,大哥!我來救你了!”
盧睿沒有在城外耽誤時間,斬殺張白騎後便帶着親衛殺到了城下,驅散了敵軍。
“嗯?這聲音,難道是二弟?不可能吧!”
這時張郃跑到他身邊,用力搖晃着他:“大人,大人來援軍了,旗號是盧,是不是你經常和我說的那個二弟啊!”
被張郃這一番搖晃,盧毓只覺得渾身劇烈疼痛,不過疼痛也很好的刺激到了他。在張郃攙扶下站了起來,看到城下的盧睿時,他呆住了,只有眼中淚水無聲的滑落。
“快,開城門,開城門。是我二弟,真是我二弟來了。”
隨後盧毓激動的搖晃着張郃大聲說道。
“大人,大人您冷靜一點,城門被巨石堵住,清理需要一些時間。這不有現成的雲梯嗎,用這個。”
這次換成張郃被搖的七葷八素了。
“明明是文人,怎麼力氣如此之大?”
“好,快去接我二弟上來。”
盧毓失去支撐,癱軟在地。
盧睿在城下聽到城頭的喊聲後,將鳳翅鎏金鏜交給閻柔,自己抓過一架雲梯,三下五除二的就爬了上去。
“大哥!”
在張郃的指引下,盧睿見到了盧毓。
盧毓雙手死死抓住盧睿的手臂,嘴脣微微蠕動,似有千言萬語想要訴說,然而不待開口就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大哥,大哥!軍醫,軍醫。”
見到盧毓暈了過去,盧睿也是關心則亂,抱着盧毓大喊。
不一會,一名軍醫來到,仔細給盧毓把了脈,然後對着盧睿說道:“將軍請不要過於擔心,盧大人是因爲心力交瘁,過度勞累,再加上受傷才暈倒的。只要喫幾副補充氣血的藥,再好好休息一陣便好。”
眼見盧毓無事,盧睿才放下心來,讓人將盧毓送回縣衙,自己則在城頭上處理戰後事務。
等候城門處的巨石被清理乾淨,張飛帶着大軍入城,博陵之戰結束了。
一日後,盧毓甦醒過來,然後叫來盧睿,兄弟倆終於能好好聊一聊了。
“二弟,你怎麼來了?多危險,若是你有任何差池嗎,我該如何向父親交代。”
盧毓話間,流露出對盧睿濃濃的關心。
“還說我呢,要不是我來了,你就沒命嘍!怎麼?對待救命恩人就這個態度?”
盧睿感受到了盧毓的關心,半是責怪半是開玩笑的說道。
“是,這次真是要謝過你的救命之恩了,我都已經做好殉城的準備了。”
盧毓緊緊抓住盧睿的手,現在回想起來,他竟然有些後怕。
“好了,都過去了。大哥,不是我說你,爲何如此之傻?其實沒必要在這裏和張白騎死磕,當留的有用之身,再行反擊,豈不聞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盧睿不明白一向冷靜成熟的大哥,爲什麼會如此堅挺。.七
“二弟,你現在還不懂。爲兄是讀書人,讀書人自有一股氣節。死,有時候並不可怕,怕的是有沒有人願意去死。如果我逃了,治下百姓怎麼辦?
父親經常教導,爲官一任,即使沒有做到愛民如子,危難之際也不能隻身逃走。這一逃,便是背上了債,還不完的!”
盧毓深受儒家思想薰陶,自家又有家傳的《禮經》等要義,覺得無論是爲官還是做人,都要遵循自己心中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