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梁露出苦澀的笑容,不過短短一個時辰,自己麾下的士卒便已經傷亡慘重。連最後的底牌都失敗了,即便逃回去,廣宗城也守不住了。
“廣宗城,不好!”
張梁猛地反應過來,既然自己被官軍埋伏,那麼大哥呢?官軍不可能不將城內的情況考慮進去的。
“馬相,帶着你的人往側翼衝。”
張梁及時反應過來,立馬對着馬相下令。
“側翼?不應該朝廣宗方向突圍嗎?”
馬相有點不理解張梁的命令。
“愚蠢,官軍既然設下埋伏,怎會讓我們輕易退走,我們身後一定是重兵埋伏。前面有猛將坐鎮,衝不破,側翼纔是我們最後的機會。”
張梁不愧是黃巾軍中少有的智者,將漢軍的大概部署猜了出來。
“是,末將這就帶人衝陣。”
馬相不再廢話,帶着本部人馬朝漢軍側翼衝擊,試圖打開缺口。
“嗯?黃巾賊還不算太蠢,知道後面不能走。不過也就到此爲止了。”
沮授在高臺上見到黃巾賊的動向,稍顯意外。隨後下令兩翼步卒結陣固守,弓箭手不停地放箭,直到箭矢射光爲止。
無數箭矢組成的箭雨,讓馬相寸步難行。官軍側翼雖然敵軍不多,但是箭矢太猛了,稍有不慎就被射成刺蝟,根本衝不過去。
見到馬相寸步難行,張梁不在原地等待,而是帶着親衛加入進攻的隊伍。
“衝過去,不能停!”
張梁的加入給了側翼漢軍很大的壓力,不過他們嚴陣以待,短時間內張梁還是難以突破他們的防守。
不過黃巾賊已經開始拼命了,他們不顧傷亡,以命換命之下,漢軍側翼開始出現大規模傷亡,陣型也是牢牢欲追。
“再加把勁!他們不行了。”
見到官軍陣型散亂,張梁知道他們就快成功突圍了。
不過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正當張梁準備率衆突圍時,一股騎兵及時趕到,爲首大將一根長矛如毒蛇吐信,一矛刺出必定有士卒倒下。
“敵將哪裏走,留下命來!”
熟悉的大喝又在馬相耳邊響起,他看着攔在身前的張飛,絕望的情緒涌上心頭。
“將軍速走,我來擋住他!”
馬相已經決定拼死爲張梁斷後了。
“將軍保重!”
張梁看了一眼馬相,重重的點了下頭,帶着人馬突圍而出。
“想跑!”
張飛見到敵軍主將要逃,奮力追趕。這時一柄大刀攔住了他的去路。
“想追過去,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再說。”
馬相帶人攔住張飛。
“受死!”
張飛不再廢話,挺矛便刺。
“哐當”
只是一擊,馬相的刀便脫手而出,人也被巨力震落馬下。沒辦法,廝殺半夜,他已經到極限了。
不過他不畏生死,再次起身攔在張飛馬前。
張飛再次舉矛刺出,蛇矛透胸而入,馬相死死抓住蛇矛不讓張飛抽出。只是他已經沒有多少力了,張飛稍一用力就將蛇矛拔了出來。
“是條漢子,可惜了!”
“噠噠噠”
張梁身後響起了陣陣馬蹄聲,他們這羣黃巾潰兵,兩條腿怎麼跑得過官軍騎兵的四條腿。不一會,便被張飛追上。
“留下命來!”
張梁見張飛來到,就知道馬相完了。不過他也知道,自己這次恐怕是插翅難逃了。
“孃的,不跑了。老子跟你一命換一命!”
見到張梁調轉馬頭朝自己衝來,張飛咧嘴笑了。在他眼裏,這就是明晃晃的功勞啊!
“哐當”
張梁這點三腳貓的功夫根本不是張飛的對手,驟一交手就被張飛挑落馬下。
“咳咳!”
張梁捂着小腹艱難的站起身來,看着周圍漸漸減少的士卒,他絕望的閉上了雙眼。
“噠噠”
張飛策馬來到張梁跟前,蛇矛指着他。
“你就是張梁?”
“沒錯,我就是人公將軍張梁。”
張梁此刻已經無畏生死,不卑不亢的說道。
“呵呵,是你就好。來人,給我綁了。”
張飛見到生擒敵將,心情大好。
“哼哼。”
張梁冷笑一聲。
“你笑什麼?”
張飛怒道,一個俘虜還有臉笑。
“想抓我?做夢吧!”
張梁說完,直接撞上了張飛的蛇矛,蛇矛穿心而出,鮮血散落一地。
“二,二哥,我來陪你了。”
看着寧死不做俘虜的張梁,張飛實在是怒不可遏,只是稍不注意就這麼便宜了賊人。
“砍下他的頭顱。”
殲滅張梁後,張飛沒有回漢軍大營,而是照着沮授的吩咐,直接帶人朝廣宗方向而去。
.........
廣宗城下,見到漢軍大營的廝殺聲已經持續了一段時間,盧睿朝着閻柔點了點頭,示意開始行動。
“站住!什麼人?再不停下,我們就放箭了。”
廣宗城頭的黃巾賊見到城下忽然出現的黑影,厲聲大喝。
“大帥,我們是人公將軍的麾下。我們中了官軍的埋伏,傷亡慘重,拼死才殺出來的。”
閻柔帶着百餘名士卒裝作黃巾潰兵,開始詐城。
“什麼?”
城頭髮出一聲驚呼,然後亮起無數火把。
在火光的照耀下,趙霸見到城下的士卒的確的黃巾軍打扮。而且一個個衣甲破爛,身上沾滿血跡,一副悽慘的模樣。
“你們是何人部下,人公將軍呢?”
趙霸沒有立即開城門,而是繼續問道。
“我們是劉帥部下,中伏後我們各自爲戰,實在是不知道人公將軍的下落。還請大帥凱恩,打開城門放我等進去啊!”
說完,閻柔等人都跪在地上苦苦哀嚎。
“怎麼辦?大帥,他們的確是我們的兄弟,我們要不要打開城門?”
有心腹湊到趙霸身前說道。
“不可,城外喊殺聲還在,這夥人眼下也是身份難辨,萬一他們是官軍怎麼辦?”
趙霸劈頭蓋臉的訓了部下一頓。正是因爲趙霸的謹慎,所以才能被賦予守城重任,所以閻柔這會的說辭還不足以打動趙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