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睿也不墨跡,直接命人將郭圖斬首祭旗。
“罪臣祝晉王攻下鄴城,斬殺袁紹,掃清寰宇,一統天下!”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郭圖死前才大徹大悟,高聲恭祝盧睿萬勝。
盧睿聽後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擺了擺手。有士卒將郭圖押下,隨後將他的頭顱獻於陣前。
“城中之人聽着,我給你們三天時間考慮。袁紹主謀,郭圖次謀,我只誅首惡,不搞牽連。若是你們心裏還有點良知,就自己脫下兵甲離開,我絕不追究。
若是跟隨袁紹,反抗天軍,冥頑不靈者。我以晉王之名下令,城破之後手握兵器者,殺無赦!”
盧睿喊完話後,看都不看袁紹一眼,調轉馬頭回營。
等到晉軍全部退去,袁紹也是怒哼一聲,留下顏良文丑守城,自己則返回府邸。其餘衆臣看着城下郭圖一家的人頭,目光閃爍,不知在想什麼。
“主公,如今盧睿一番威脅,城中人心惶惶,必有逆臣想要反水。屬下請主公派一隊人馬嚴密監視城中世家大族和各級官員的府邸,若有異動,直接斬殺。”
回到府邸,審配這個袁紹死忠趕忙建議。
“正南說的有理,就由你帶着人馬嚴密監視衆人,若有不軌者,不必通稟,直接斬殺。”
袁紹也知道今天自己是人心盡失,這個時候只能靠血腥手腕鎮住那些心懷不軌者了。
“是,主公!”
審配幹趕忙出去召集兵馬,開始在城內嚴密巡邏。
城外晉軍大營內。
“王師,袁紹坐鎮鄴城許久,恐怕還是有不少人死忠於他,短時間內城池難下。我這有幾封信,就勞煩您去送一趟吧。另外,也向城內的太平衛下令,讓他們見機行事。”
盧睿此番爲父報仇,看似頭腦發熱,其實每一步都在他的算計中。
征討草原之後,晉王威名傳遍天下,特別是北方几州更是奉若神明。而盧睿又以爲父報仇,征討國賊的理由起兵,天下更是無人敢來援助袁紹。
斷了袁紹的外援之後,再加上太平衛不斷的活動,和之前給冀州百姓留下的好印象。使得冀州世家的態度轉變,從反對,到接受,再到投奔,於是一路南下不斷有人馬投奔,這纔有了近十萬人馬。
“請主公放心,屬下一定完成任務。”
王越接下信件,知道這幾封信的主人關係着鄴城的存亡,絲毫不敢大意。
鄴城治中府,荀諶勞累了一天正準備歇息,今天發生的事給了他極大的衝擊,他不由爲當初的選擇有些迷茫。
“荀大人真是辛苦,這個時辰才安歇。”
忽然黑暗中一道聲音傳來,驚醒了沉思中的荀諶。
“什麼人?”
荀諶一聲怒喝,起身拔出牀邊寶劍,突然想到了什麼,又將寶劍放下。
“你是晉王的人。”
“很正確的選擇,我家主公有封信讓我交給荀大人,信已送到,在下就告辭了。”
黑暗中的又傳出一道聲音,隨後不再有動靜。
荀諶小心的端着燭火,來到桌前,只見一封書信就擺在桌案上。他放下燭火,盯着信件發呆,就此端坐了半個時辰之後,纔拿起信件打開查看。
信中絲毫沒有提及投降之事,有的盡是家人之間的思念之情。而荀氏一門人才衆多,爲了家族延續,他們各自投奔不同的主君,多年征戰下來,族人已經所剩無多。
如今荀諶見到侄子荀攸的書信,心中也是感慨頗多。他不由得想起當年自己意氣風發的來到了冀州,先事韓馥,後來發現他非明主,於是立馬轉投袁紹。
而後他又寫信讓弟弟荀彧來此,後來荀彧覺得袁紹並非明主,於是離他而去轉投曹操。臨走時還勸道,袁紹看似忠穩,實則奸詐,氣量狹小,沒有容人之量不是明主。
年輕的荀諶沒有聽從荀彧的意見,而是認定了袁紹。如今看來,不管是荀彧還是荀攸都比自己的眼光要好。
信中最後,荀攸勸荀諶大軍壓境,不死不休,叔叔大才不必爲袁紹殉葬。若是想要離開袁紹,就請前往城中英雄樓,自會有人接應。
荀諶看完信件,立馬將它放在燭火上,等它燃燒殆盡才放下心來。呆坐在桌案前一夜後,荀諶起身開始吩咐家人開始收拾行裝。
另一邊的王越將荀攸的信送給荀諶後,又去了另外一處府邸。和荀諶不同,這一處府邸的主人看模樣似是武將。
送完幾封信後,王越來到英雄樓這個太平衛的據點等候。
第二天,荀諶的家眷趁着上街,購物的等理由,分批次來到了英雄樓,王越見狀將他們分散安置在城中隱蔽的院子中。
而荀諶則藉着夜色的掩護,避過幾隊巡邏士卒來到英雄樓,不料樓中已有人在等候,而且他還很熟。
“居然是你?”
“若不是我,荀大人如何能躲過巡邏的士卒來到此處?”
等候的人露出了他的廬山真面目,乃是負責這一處巡邏的撫軍將軍郭援。
“郭將軍是何時降得晉王?難怪我軍遇到晉王總是屢戰屢敗。”
見到郭援在此,荀諶也是驚訝。
這幾次和晉軍作戰,袁軍從未勝過,他早就懷疑軍中有晉軍的內應。不只是他,袁紹也懷疑過,還命人暗中調查。
只是那內應隱藏極深,除了那次爲了將百萬異族南下的消息傳出,才露出一點蛛絲馬跡,然後再無所獲。
“不瞞荀大人,我也是昨晚收到信件後,才決定投降晉王的。至於您說的那些,末將什麼也不知道。”
郭援笑了笑說道。
“昨晚?爲何晉王會給你去信呢?”
荀諶有些想不通,自己身爲治中,乃是袁紹近臣,晉王給自己寫信不稀奇。而郭援不過區區一個撫軍將軍,麾下不過千餘人馬,如何能入的晉王的法眼。
“荀大人有所不知,在下有一個舅舅正在晉王麾下爲官。晉王也是看在我舅舅的面上,這才寫信給我。”
郭援看出了荀諶的疑惑,爲他解釋道。說實話,他本以爲能投降晉王的,都是像他一般無足輕重的小人物,沒想到堂堂荀治中也暗中降了,這讓他不禁感謝舅舅救他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