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艦上的甘寧下令不準釋放弩炮,他明白陸遜讓他迎戰的意思。這一次水面上的對戰雖說不在預料之中,但卻是很好的一次瞭解江東水軍的機會。
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怠,甘寧對海軍將士和船隻很有信心。他想要看看,在不暴露裝備的差距時,自己麾下和江東水軍的差距。
“放箭!”
因爲江東水軍是順流而下,所以在雙方相距八十步左右的距離時,董襲就下令放箭了。單憑這一點,就看出江東水軍和淮南水軍的差距有多大了。
“舉盾!”
見到江面上飛蝗如石,箭矢如雨,甘寧下令舉盾規避。
“篤篤篤。”
箭矢射在盾牌上,發出沉悶的聲音,海軍士卒全部躲在盾牌後或者船板後,規避箭雨。
“呵呵,派出走舸打亂敵軍陣型,艨艟緊隨其後伺機奪船。”
董襲見到晉軍水軍的表現和他預想的一樣,水戰的三板斧直接安排上了。
就在海軍將士全都躲避箭矢的時候,江東水軍的走舸動了,他們從鬥艦的身後衝出,以極快的速度衝入海軍的陣型中,朝着敵船狠狠撞去。
“咚!咚!咚!”
走舸畢竟是小型船隻,數艘小船一起撞向晉軍鬥艦,纔將鬥艦撞得偏離方向。隨後江東水軍以艨艟突擊,殺向晉軍的走舸,企圖以量取勝。
隨着江東水軍的撞擊,晉軍鬥艦失去控制,偏離方向,亂成一團。船上有站立不穩的士卒也在這一撞之下,跌落水中,再想冒頭時,江東艨艟上的士卒高舉刀槍齊齊往水中刺去。
瞬間水中就浮起陣陣血花,隨着水波盪漾,很快又消失不見。
“弓箭手瞄準敵船射擊,其他人準備接舷戰!”
甘寧在感受到船體震盪時,就知道江東水軍的意圖了。他當年好歹也是長江上的一霸,對這種戰術不陌生,很快就下令士卒迎擊。
晉軍士卒撤開盾牌,弓箭手躲在盾後,彎弓搭箭,向着下方的江東士卒狠狠射去。不少江東軍中箭落水,攻勢爲之一滯。
“鬥艦壓上去,掩護我軍奪船!”
董襲見到晉軍水軍反擊,下令鬥艦前移,弓箭手繼續放箭。
見到箭雨再次襲來,海軍將士又躲回盾後。而江東水軍士卒乘着己方掩護,舢板,鉤矛紛紛搭上晉軍船隻,開始攀爬過去。
“放他們進來,白刃戰!”
因爲船隻逆流,晉軍的弓箭手不如江東水軍的弓箭手射程遠,爲了減少傷亡,甘寧下令放任敵軍登船。
“殺啊!”
江東軍爬到晉軍的船上後,紛紛取下口中短刀,或是腰間短槍,與晉軍開始進行慘烈的白刃戰。
果然,見到己方開始登船,爲了不誤傷友軍,江東水軍的弓箭手開始停止射擊。
“三人倒懸陣,迎敵!”
甘寧下令士卒結成倒懸陣迎敵,就是三個士卒背對背,一人主攻,一人協防,另一個進行策應。就算是被到超出己方數倍的敵人圍攻,倒懸陣也能堅持片刻。
海軍士卒聽到命令,紛紛結陣,團結一心,迎擊來敵。江東水軍士卒雖然精銳,但是注重個人武勇,進入晉軍船隻後,一開始取得了優勢。
船面上的戰鬥是晉軍海軍佔據優勢,但是在水面上,江東水軍的作戰經驗還是更豐富一些。所以,有不少晉軍船隻被奪,然後被江東水軍焚燬。
隨着船隻被焚燬,晉軍開始向中間靠攏,董襲見狀下令弓箭手繼續射箭,不給晉軍集結的機會。
“媽的,還真是難纏!”
甘寧一刀砍翻一個江東士卒,有些懊惱的說道。
“大兄,那些江東的戰船又靠上來了!”
甘信渾身是血的找到甘寧,大聲說道。
甘寧向外一看,幾條江東鬥艦呈品字形,開始包圍他們的右翼,全力猛攻。被數倍於己的敵軍圍攻,右翼的薛州支持不住了,向甘寧的船隻打出旗號,開始向後脫離。
“我當晉軍水軍有多了不起呢,和我江東水軍一比,簡直是不堪一擊!”
擊退晉軍水軍右翼後,董襲不禁嘲諷道,然後轉頭對傳令說道:
“下令轉舵,從側翼繼續進攻。”
“右轉舵,繼續進攻!”
傳令大聲對着底倉喊道,底倉搖櫓的士卒,開始呼哧呼哧的搖起船櫓。
“阿信,你來接替我的位置。我帶人去突襲他們的主艦。”
眼見己方開始落入頹勢,甘寧坐不住了。他知道現在這種情況下要想反敗爲勝,只能選擇擒賊先擒王了。
“好,大兄你小心!”
甘信接過甘寧的位置,對他喊道。
“老子可是大名鼎鼎的錦帆賊,有誰能傷我?兄弟們,跟我來!”
甘寧自信的一笑,招呼一聲,數十個士卒和他一起登上走舸,向陣外駛去。
“老大,你看!”
甘寧的走舸在戰場四周遊離,尋找着着敵軍的主艦,一個士卒指着一艘鬥艦對甘寧大喊。
甘寧聞聲轉頭一看,發現了江東水軍的一艘鬥艦,上懸金旗,旗下還有令旗兵正在打旗號。
“哈哈,那必是敵軍的主艦,兄弟們,靠上去!”
仗着走舸船快,小船悄悄從側翼靠近江東水軍的鬥艦,甘寧發現了正在船首發號施令的董襲。
“此人必是江東水軍的將領,看我以暗箭射之!”
說罷,甘寧抄起弓箭,喫足力氣對着董襲就是一箭射出。
“啊!”
正在下令的董襲沒有任何防備,被一箭射中肩窩,痛呼一聲,直接掉落水中。
“將軍落水了,快來人!”
數名江東士卒聞聲趕來,直接跳入水中搜救董襲。
“射中了,跟我把船奪下來!”
甘寧見到目標中箭落水,興奮的大喊一聲,下令走舸加速靠近。
來到江東鬥艦的下方,甘寧抄起鉤矛,掛在船璧上。嘴咬橫江刀,像一隻靈敏的猿猴一般,向上攀爬。
藉着空隙見到船上的江東水軍正處於慌亂之中,甘寧一個翻身,跳上船來,大吼一聲:“晉軍海軍副都督甘興霸在此,這艘船我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