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十級了,雖說十級到二十級的黑場是半月纔有一次,可只要活着終結掉黑場,獎金高達十萬。
別說一個月能進兩次黑場了,即便只能進一次,這“月薪”也足夠驚人了。
藍妹和胖爺都是單身,冷不丁月入二十萬,那真是分分鐘不知道怎麼花了。
小皮錘拿着信封,更是激動得手抖。有這份收入,母親不用一把年紀還出去到處撿空瓶子廢紙殼貼補家用了,倆女兒也可以有更好的成長環境,不用總穿好心人送的舊衣服了……
他要活着。
他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只有一次次終結黑場,他才能拿到這筆數額可觀的獎金!
黎少希對這筆錢倒是沒多大念想。
不是他奢侈了,而是窮過勁了,萬兒八千的……忙活半輩子都換不完債!
他心裏惦記着事,眼看三人組繼續去背技能書了,黎少希找到秦碎鈺,問起雲聿的情況。
秦碎鈺比樂熹知道得更詳細也更多一些。
雲聿未必是黑場中單體戰力最拔尖的,卻是在“噩夢”事件前,裂痕中當之無愧的第一人。
他的能力比起終結黑場,更適合阻止黑場外溢。
無論玩家們怎樣努力,終究會有黑場外溢。
小型的黑場外溢是管不過來的,中型以上的絕不能置之不理。
自從黑場誕生,各國已經成立了各種官方組織。
這其中的關係是微妙的,但平衡維繫得恰到好處。
在這個面向全人類的災難面前,無數知情人都在爲守護人們的平靜生活而努力。
未必沒有野心家,只是在這個全人類共同的強敵前,大家都選擇了團結、共贏。
一個人……乃至一個國家是解決不了所有黑場的。
只有全世界齊心協力,才能在吞噬與被吞噬中取得階段性的平衡。
面對外溢的黑場。
雲聿是裂痕給現世最後的保護傘。
他挽回的無數次災難,值得被裂痕稱之爲第一人。
哪怕玩家們死在黑場,他們臨死前也還心中燃着火種——至少有云聿。
秦碎鈺說到“噩夢”時眼睫低垂:“那場海嘯……實在……”
黎少希聽得呆住了:“三分鐘……”
秦碎鈺:“嗯。”
那樣的天災面前,抗住三分鐘……這還不夠偉大嗎!
黎少希雞皮疙瘩都炸起來了,他道:“怎麼會沒用?就是這三分鐘給了簡越張開領域的機會啊!”
秦碎鈺愣了愣。
黎少希:“老大爲什麼要自責,他已經……做到了啊!”
秦碎鈺難得笑了下,她道:“我們也是這樣告訴他的,只是他始終無法接受。”
黎少希到了嘴邊的話說不出來了。
秦碎鈺看向他道:“也許等你把簡越帶出來,由他親自告訴會長,他纔會接受。”
雲聿無法接受的,更多是死在場中的兄弟,和被困場中的簡越。
他比誰都清楚,面臨這樣的黑場,大家是怎樣的拼盡全力,是怎樣的堅守到底,又是怎樣的在絕境中死去,卻不放棄希望。
他們用盡了所有力氣,剩下的只能託付給雲聿。
而云聿……
沒能做到。
如果不是簡越,這半座城人足以把雲聿壓進地獄。
黎少希心裏很不是滋味,可是他沒法再說任何風涼話了。
所謂心結,不是說開就可以解開的。
解鈴還須繫鈴人。
黎少希輕吸口氣:“我會把越哥帶出來的!”
到時候……
會長也能從“噩夢”中走出來。
秦碎鈺點頭,也由衷地期待着:“嗯,你可以的。”
黎少希還惦記着:“鈺姐,黑場有能提升法力上限的藥劑吧。”
秦碎鈺知道他的心意,道:“有,不過大多是暫時性的提升。”
黎少希小臉一垮,失落道:“沒有永久的嗎……”
秦碎鈺:“主要也沒人帶出來用過。”如果在場裏用掉,會像技能一樣,隨着場的消失而消失。
黎少希眼睛又亮了:“肯定有的!”
秦碎鈺想了下道:“嗯,不過這種永久性的藥劑,爆率很低。”就像玩家們都需要的進階石,黑場的爆率極低,往往很多玩家等級都快到三十了,能力還卡在二十沒法進階。
黎少希不怕:“有就行,不管多稀有,全都買回來給老大用!”
秦碎鈺認真思考着,又道:“唔……我記得普通的能提升法力值上限的藥劑,一瓶才提升十點……”
雲聿想恢復全盛,怕是得需要千兒八百瓶。
黎少希:“沒事,別說一千瓶,一萬瓶我也要給他孵出來!”
秦碎鈺不得不補一句:“那藥劑味道堪比老大做得西紅柿雞蛋湯,一千瓶的話……”
黎少希想起那血呼啦赤的西紅柿雞蛋湯:“…………………………”
重要嗎?
不重要。
正所謂良藥苦口利於病!
咳,倒也可以稱之爲——黑暗料理王的現世報。
雖說雲聿沒了一半的法力條,他被傳進黑場倒是戰力不減。
一來黑場藍藥很多,隊友一看雲聿都主動幫他背藥;二來黑場會掉落不少提升法力上線的藥劑和裝備,雲聿不用恢復至全勝就能放出殺傷力足夠的能力。
並不知道自己即將淪爲藥罐子的雲大會長,正在屋裏打着愜意的小算盤。
“多多。”他用對講機喊了聲。
黎少希忙應道:“在。”
雲聿:“來我屋。”
黎少希:“收到!”
雲聿頭髮變回黑色,長度也只到肩膀,他隨意在腦後紮了個啾啾,凌亂的髮絲垂在沒有血色的肌膚上,平添了些病態美。
嗯……
四十歲了也不妨礙他曾經是雲端第一美!
雖然被後浪(簡越)全方位拍死在沙灘上。
雲聿招呼黎少希:“關於雲端商店,你有什麼想法嗎?”
黎少希愣了愣:“什麼想法?”
雲聿把手中平板推給他:“沒想法的話就照我的辦了。”
黎少希定睛一看,好傢伙……看不懂!
這密密麻麻的章程,看得黎少希滿頭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