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景雅軒出來後,秦愈的臉色就陡然沉了下來,陰鬱冷硬的面龐讓何清都壓下了對張銀笙的芥蒂,一路上都沒說話。
回到家後,秦愈翹着二郎腿背靠在沙發上,雙手交叉疊在腦後,微闔雙眼,等着張銀笙的解釋。
這幅絲毫不在乎的態度讓張銀笙感到委屈。
青年眉毛往下壓了壓,嘴脣一撇,雙手一掰,長腿一跨,坐到了秦愈的大腿上。
委委屈屈地從鼻腔中哼出一口氣,“我都還沒說話你就把我扔在那,萬一我被人欺負了怎麼辦?你也都不心疼。”
“你那小情人不是來找你了嗎,和他玩去啊。”
秦愈輕哼一聲,語氣譏諷,“真不知道你有什麼能力,哪都有你勾搭上的人。”
黑髮青年坐在男人的腿上,制止了男人想要把他踹下去的動作,眼瞼微微下垂,食指抵在男人的胸膛,一戳一戳的按壓。
“我早就不和他來往了,今天既然碰上了他,就正好和他說清楚,我已經心有所屬了。”
淡啞的嗓音帶着清爽的果香味,縈縈纏繞在鼻尖,秦愈不由自主地收緊了腹部。
不知爲何,對上青年朦朧乾淨的雙眸,他竟感到有些口乾,喉間隱隱發癢。
恍惚之間,彷彿又回到了那天青年貿然的舉動,柔軟的脣瓣貼上他的脣角,軟軟的,溫熱的,還是甜甜的。
耳尖悠地一下紅了,紅的徹底。
“秦愈?”
張銀笙一直沒聽到秦愈的聲音,遲疑地擡起眸子,緊張的手指都蜷縮了起來。
正當他疑惑的時候,視線中突然出現了一抹紅。
這抹紅隱藏在碎髮之中,十分不明顯,直到窗口吹來的風將其從黑色的保護殼裏帶了出來才被發現。
青年眼眸一亮,感到十分新奇,不禁湊近了幾分。
“秦總?”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臉上,男人猛地回了神,眼前是青年放大版的臉。
白白嫩嫩的臉蛋光潔如初,左眼尾下方的那顆棕色的痣隱隱若現,彷彿是點上去的一般,充滿着不真實。
秦愈定了定神,“下去。”
“不要。”張銀笙一把摟住男人,將下頜靠在男人肩上,柔着聲說:“秦總,我餓了。”
“下去。”
不喫?那他就來狠的。
青年側過頭啾了男人一口,清脆的啵聲如雷貫耳,秦愈唰地站了起來。
張銀笙沒有料到男人的反應會這麼大,一時沒有防備,直接摔在了沙發上。
臉頰和沙發背來了一個親密接觸。
站在一旁看看全程的何清強扯笑顏,眼裏怒發的火焰恨不得點燃張銀笙,讓這個人徹底消失在這世上。
張銀笙捂着腦袋坐起來,疑惑地望了過去。
“秦愈,你推我。”
青年委屈巴巴的訴說着,醞釀了一會,眼角溢出一滴淚,搖搖欲墜的掛在上面。
他沒有等到秦愈的轉身,反而等到了白蓮花的攙扶。
“阿笙怎麼這麼不小心,有沒有磕疼了?”小白蓮腳步動了動,善解地拍了拍張銀笙的背。
張銀笙沒回話,避開了何清的爪子,慢吞吞挪到秦愈身邊,拽住了男人的衣角。
頓了頓,又道:“反正也不是一回兩回了,再親一下也沒問題的。”
一旁的何清陡然握緊了手,不可置信的望着站在一旁不說話的男人,震驚道:“秦愈!”
他們背地裏做了什麼?!
真趁他不在搞到一起了?!
沒等他震驚完,就看見張銀笙一把抱住了秦愈,看的他齜牙咧嘴,恨不得抱上去的人是他。
黑髮青年圓滾滾的腦袋在男人的肚子上蹭了蹭,微微一笑,說:“秦總的耳朵紅了,比上次的還紅。”
何清一聽哪裏還能忍住,白着臉擺出一副嬌弱可人的形象,撇着嘴湊近,“秦愈,你和阿笙……”
張銀笙阻斷道:“我的脣軟不軟?好好不好喫?”
何清不甘示弱:“阿笙你怎麼還搶我話了?”
一時間,秦愈耳邊全是他們兩個的聲音,一左一右,佔據了他的耳蝸。
廚房裏,是哐哐鐺鐺的細小聲響,這些亂七八糟的聲音涌進他的耳朵,鬧得他頭疼。
“閉嘴。”
兩個人同一時間閉了麥。
秦愈莫名鬆了口氣,把張銀笙扒開,面色微沉,“這就是你勾引人的手段嗎?你以爲我會上當?拙劣。”
“秦愈你誤會我了。”見男人誤會他的意思,張銀笙眼尾一拉,眉宇輕蹙,“我只對你一個人這樣。”
爲了讓秦愈相信,他真的是使出渾身解數了。
“對不起阿笙,我看不下去了,你不能再騙秦愈了。”見喜聞樂見的場面即將開始,何清內心止不住地狂喜,“我到景雅軒的時候,正好聽到你和那個男生說,你心都是他的。”
“而且我還聽到……”他面上猶豫了幾秒,在秦愈漸漸陰鷲的目光下繼續說道:“是你叫他來的。”
“你住嘴!別他媽抹黑我!”
張銀笙被何清氣笑了,上來一句粗口制止了何清接下來的胡言亂語。
“既然你這麼在秦總面前抹黑我,那我就當着秦總的面,把這事說清楚。”
張銀笙站起來,眼尾氣到泛紅,就在何清以爲他會胡攪蠻纏居高臨下地欺負回來的時候,青年轉身埋進了秦愈的懷抱。
何清:“?”
悶悶不樂的聲音從肩部傳來,青年埋在男人的側頸,頸間的皮膚第一時間就感受到了青年的氣息,燙的他一陣酥麻。
“秦愈,你不是問我爲什麼害怕還要挑釁你嗎?我這就告訴你。”
“因爲我發現,我的視線總是隨着你而動。只要有你在的地方,我的目光一定是看向你的。”
張銀笙擡頭,一雙多情似水的眸子漣着澀意,臉頰因爲不好意思而泛起微微紅暈。
青年眼含羞澀,靈巧的手腕輕輕轉動,微涼的手指觸碰到男人的腰腹,感受到那片肌膚的繃直,他露出了一個不易察覺地笑容。
“但是你一直在關心何清,對我的示好靠近嗤之以鼻,視如敝屣。”
青年說完,又一頭窩進了男人的頸肩,羞澀的不敢擡頭。
秦愈的目光依然晦暗不明,“你是說,你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