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原主?
那這個身體到底是誰的?
似乎是看出來他在想什麼,原主輕快地來到張銀笙身邊,無所謂道:“你的。”
“這身體和我無關。”
張銀笙從來不知道兩個很像的人站在一起是什麼滋味,但這回他知道了。
難免有些詫異,還有一種複雜。
試探性地戳了戳原主的手,異常的冰涼。
“你的手爲什麼這麼冰涼?”
原主站在一旁任由他戳,聽到這話一笑代之。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已經死了,當然是冰涼的,不過你也不用自責,畢竟按照接下來的發展,我也好不到哪去。”
張銀笙抿脣不語,碎髮搭落,讓人看不清他的情緒。
原主伸手摸了摸張銀笙的頭,笑意盎然。
“等一會還請你躲起來不要出現了,我要自己去解決一些事情,也讓你和秦愈能更好的待在一起。”
話落,就一手刀把人劈暈了。
接住對方軟綿綿的身子,原主的眸子裏一點情緒都沒有。
他歪了歪頭,揚起一抹冷笑。
把人帶到一個偏僻的角落,確定張銀笙不會被發現後,他轉了轉手,擡頭道:
“你確定不會被人看到?”
一陣機械的系統音傳來。
【對,有我在,確定不會被人看到,但你只有十分鐘,十分鐘過後,你就會徹底消失。】
原主嗤笑一聲,撥弄了一下長髮,便朝着聞家走廊最深的那個房間走去。
……
張銀笙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吐槽了。
秦愈把他打暈也就算了,原主爲什麼還要打暈他?
一次又一次的,是不是就沒考慮過他的感受!
儘管心裏很想罵人,但是張銀笙還是什麼都沒有罵出來。
媽的怎麼可以罵他呢!
張銀笙翻身而起,卻差點撞到牆。
他沒想到原主竟然把送到了一個角落裏,還是面朝牆壁的那種。
差點就和潔白的牆壁撞上了。
輕哼一聲,張銀笙準備去找秦愈。
也不知道他昏睡了多久,這場宴會有沒有結束。
可當他出去後才發現,外面早就亂套了。
桌子椅子全部被推翻在地,上好的紅酒也被隨便地丟在地上,染上一層又一層的水漬。
發生了什麼?
張銀笙想要找到秦愈,卻連對方的影子都沒看到。
他有些慌了。
他不確定秦愈是不是找不到他以爲他回去了,還會出事了。
不管是哪一種,對他來說,都不是什麼好消息。
張銀笙不敢大喊,只好順着地上的痕跡走去。
當他走到最裏面的時候,也找到了秦愈。
與之還有的,是漸漸消散的原主。
他的身體化成了紅光,正從腳腕開始逐漸向上蔓延。
速度很快,張銀笙只來得及看到原主對着他笑了一下就徹底消失了。
而這些,秦愈都看在了眼裏。
他朝呆愣在原地的張銀笙走去,然後擁住了他。
“如果你有想做的那就去做吧,這是他想告訴你的。”
張銀笙聽着耳邊秦愈的聲音,大腦一片空白。
原主消失了?
他會去哪裏?
會不會有事啊?
身邊唯一一個知道他內心,陪着他幫助他的人消失了。
當着自己的面消失了。
這種不可置信,遠遠比見到秦愈下死手無情的樣子還要令他難受。
就像是自己最重要的親人離去的那種感受。
龐大的無力感。
現在,真的只剩下他一個人了。
突然,他的手被一雙溫熱的大手包裹,滿滿的帶着珍惜的溫度從手指順着手臂一路攀巖而上。
傳到已經停滯的大腦。
張銀笙這纔有了動作。
他一把拽住秦愈,視線卻落在了原主剛剛站着的地方。
囁囁道:“秦愈,我會不會消失?”
手被用力的捏了一下。
秦愈沉穩的聲音像是安撫他的定心劑,他說:“只要你想,你就不會消失。”
這場宴會最終以如此形式結束。
原主不知道做了什麼,讓所有的人都離開這裏。
無疾而終。
那天,張銀笙沒再看到聞容,也沒有看到別人。
一切就這麼荒誕的結束了。
那天,張銀笙是被秦愈抱着離開的。
他沒有和張銀笙說發生了什麼,也不打算告訴張銀笙。
“阿笙,你別擔心,聞容沒事的,那天只是意外。”
秦愈有些擔心張銀笙因爲這件事留下陰影,便哪也不去的跟在張銀笙身邊,防止對方做出什麼事來。
張銀笙默默的坐在椅子上,一句話也不說,彷彿是沒有靈魂的娃娃。
好像原主的離去讓他也跟着離去了一樣。
秦愈看着這樣的張銀笙,一點辦法也沒有。
他不能強制對待對方,也不可能就這麼置之不顧。
輕嘆一聲,秦愈有些無奈。
第一次感覺到了無力。
張銀笙確實有些愣然,還沒從原主的離去中回過神來。
但也不像秦愈想的那樣糟糕。
他又不是昏迷失去意識了,只是感覺動不起來了。
就好像身上有什麼看不見的東西在拽着他,把他往下拽。
他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
他能感覺到有雙手碰上了自己的臉,也能感覺到秦愈每天沒有辦法的擔憂,但是他就是做不出動作。
只覺得好累,身上很累。
一點精力也沒有了。
只想好好睡一覺。
只是睡一覺。
“啊!”
張銀笙猛地從牀上坐起,身上被冷汗浸溼。
滿眼的驚恐。
第一時間就是去找秦愈。
可是秦愈不在。
在張銀笙睡着後,他出門了。
無助地抱緊自己,張銀笙心裏滿是剛剛的夢。
夢裏是一片血紅,他的視野裏也是一片血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