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夕月也已經從最開始的驚訝中回過了神,此時又是恢復了原先一貫尖酸刻薄的惡毒嘴角,連裝都不願意裝以前的那種無辜良善。
畢竟,她們兩人之間臉皮都早已撕破。
“你自己自作孽,可別把這天大的好事怪到我頭上,我也不是來看你熱鬧的,沒那個閒工夫,”路遙從包裏面拿出薄薄的幾張紙,直接隨手甩到了簡夕月面前的地上。
“我來,是給你看一看好東西,不知道你這愁眉不展的,是不是因爲計劃沒得逞?還怕暴露了自己?”
簡夕月的臉刷的白了,着急忙慌的就蹲下身去看地上的那些材料,似乎又意識到自己現在反應太過強烈,又趕緊收斂了下動作,但還是飛快的看了起來。
只是越看,臉就越白。
“這些……這些是什麼??”
簡夕月的臉上沒有了一絲血色,聲音也沒有半分底氣,全靠嘴硬在這支撐着。
“不都給你看了嗎?你又何必明知故問?這些東西,足夠把你給送進去了吧。”
聽到這,簡夕月像是瘋了一般把地上那些紙全部都撕成碎片,似乎這樣就能把證據消滅掉。
路遙早已料到她會是這樣的舉動,只是勾了勾脣,“我這裏還有不少複印件,夠你撕的,你還要不要?”
“不……不可以!”簡夕月渾身都在發抖,“就算你有證據又怎樣?你敢真的把我送進去嗎?別忘了,我可是簡家的人,難道你不要看爸的面子嗎。”
路遙居高臨下的看着她,一步一步的朝她走近,明明是什麼也沒說,卻給人一種致命的壓迫感。
“要不是看他的面子,你覺得我還能留你到今天?前面一次次一樁樁,你以爲我都不知道?只是這次你確實是過分了,簡夕月,害人終害己,這一次,你逃不掉了……”
路遙一把掐住她的下巴,讓她不得不和自己四目相對。
“不……你不可以這麼做,爸他絕對不會允許的,我怎麼能進去?進去之後我的人生就更加全毀了,都是因爲你,路遙,都是因爲你,我的人生才變得如此糟糕!”
簡夕月猛的掙脫路遙手的偏執,神色慌亂,似乎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現在該何去何從。
爸真的已經放棄她了嗎?
現在證據確鑿,她真的逃不掉了嗎?
不行,不能讓路遙得逞!
忽然想到了什麼,簡夕月直接雙手緊緊的按住路遙的肩膀。
“路遙,你不會的,你不能這麼做!”
由於肩上還有傷,路遙被這麼一按,傷口頓時就痛了起來,皺着眉頭要把簡夕月的手給拽開。
剛把手給拿開,還沒來得及再用力甩開,就只見簡夕月直接朝地上倒了去,似乎是被她給甩到地上的。
只聽她重重的倒在地上,似乎是撞的不輕。
路遙也沒預料到這個發展,剛下意識的想伸手去扶,終歸還是將手縮了回來。
“事已至此,你無論再耍什麼花樣也沒用了,我……”
話說到一半,路遙見地上那人神色似乎是有些不太對勁,只見簡夕月額角都冒出了冷汗。
路遙半蹲下身,看着似乎已經難受到說不出話的簡夕月,就注意到了她的褲子染上了紅色。
這是……小產?!
簡夕月竟然懷孕了?!
怎麼從未聽說過?
顧不上其他的,不管怎麼說,人命要緊,路遙趕緊拿出手機打了急救電話。
“你別緊張,我已經喊救護車了,季子明……我也打個電話吧。”
“不!別告訴他!路遙,是你害死了我的孩子!就算我們之間有恩怨,就算我對付你又怎樣,畢竟我肚子裏的孩子是無辜的!你怎麼能這樣?!你說我是殺人犯,要進監獄?那你也是殺人犯!”
簡夕月眼瞅着臉色都白了,連嘴脣都沒有半分血色,這番話卻是咬牙切齒的說了出來。
路遙顧不上和她爭論這些。
不管到底是不是又是簡夕月故意設計,還是隻是單純的一個意外,現在這個當口,糾結那些都是次要的。
最重要的是得趕緊去醫院。
“你別在這給我說了,你要是有這說的力氣還不如閉嘴,莫非你就是壓根不想要你的孩子?”
簡夕月確實閉嘴了,似乎是說完剛剛那番話之後,也再沒有了力氣,疼得直冒冷汗。
路遙也顧不上再給季子明打電話告訴他現在的情況了,她正在想辦法,儘量緩解現在的狀況,直到等到救護車過來。
還好救護車來的快,幾分鐘就過來了。
此時路遙手上也沾染上了一些血。
等到上了救護車,見簡夕月的狀態似乎是穩定了些,路遙這才微微的鬆了一口氣。
看着自己手上的鮮血,甚至還未乾涸,路遙緊緊地攥成了拳。
她無意鬧成現在這個樣子,她也壓根不知道簡夕月懷孕這件事,可是即便知道她懷孕,她覺得自己應該也想不到,簡夕月竟然會拿這件事情來算計她。
都說虎毒不食子,簡夕月的所作所爲,如果不是瘋了,路遙實在不知道該怎麼樣看待她。
她難道不是一直費盡心思想要嫁給季子明嗎?既然如此,好不容易有了他的骨肉,那爲什麼還會如此的狠心?
路遙實在是搞不懂了。
很快到了醫院,簡夕月被緊急推往急救室。
路遙則被留在了外面。
一時間那種慌亂喧囂都離她遠去,周圍安靜下來,卻是讓人有一種心慌的感覺。
不管怎麼樣,她不希望那個孩子出事,畢竟是一條尚在孕育當中的生命。
過了大概有十多分鐘,那“手術中”的燈還亮着,還沒有人從手術室裏面出來。
路遙就那麼蹲在門邊,發覺自己的腿有些麻了,傷口也似乎在隱隱作痛。
剛想要站起來,就看見遠處朝這邊走來的季子明,許是醫院通知親屬過來了,只見他走的步子略微有些着急。
許久未見,他的模樣倒是比之前更瀟灑了幾分,比從前那副花花公子的模樣還更甚,只是那眉頭微微皺着,又增添了幾分從前未曾有的成熟。
此時一眼看見手術室旁邊的路遙,瞳孔微微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