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蔣硯的話後,她眸色平淡,但是心臟卻微微往下墜。
這話粗略一聽,倒還真的就像是他在包容她的小性子。
可是,她沒有,她並未在耍脾氣啊,只是自己心情不好,想找個出口發泄一下而已。
她一沒再找他吵架,二沒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不過就是抽了兩根菸。
這怎麼就成了鬧了呢。
換了平時,周央肯定不會跟他摳字眼,甚至還會自我反省,是不是自己真的太能鬧騰了,亦或者,就當做一句玩笑,說過就算了。
但是今天的她,卻偏偏不想就這麼算了。
她笑了笑,語氣平靜的問道:“你是不是覺得我經常無理取鬧,然後你一直在忍讓着我。”
蔣硯那原本原本闔着的眸子猛地睜了開來,劍眉蹙了蹙,然後慢條斯理的鬆開自己的手,周央也隨之從他懷裏退了出來,原本還貼在一起的兩人,一下子拉開了一點距離。
他俯下臉,不言,就這麼看着周央。
周央迎上他的注視,不退也不懼,她不知道,在此刻的蔣硯眼裏,她是不是又在鬧了。
“你覺得你今天這樣子,不是在鬧嗎?那你說說,爲什麼一個人在那裏抽着煙。”蔣硯盯了她數秒,而後才緩緩開口道。
“我剛纔不都跟你說了嗎?一時興起。”她也犟着較起勁兒來。
“你是不是腦袋有病了,一時興起在那裏裝頹然。你想要讓我怎麼做直接說,我能做都儘量在滿足了,但是搞這些動作來讓我猜,我真他媽的沒有這種心思。早不抽晚不抽,偏偏挑我回來的這個時間抽,你說,這不是故意的是什麼?”
周央抿着脣,一言不發的看着他,但是這些話,卻直接叫她從頭涼到腳。
她就這麼悄無聲息的站着,頹然,他剛剛說的這個詞,此時卻真的盈滿她整顆心。
“你既然知道我在想什麼,知道我這行爲是爲了引起你的注意,那你剛剛說的那兩句討好我的話,我收下了,也謝謝你,盡心盡力的在滿足我。好了,去沖涼吧。”
周央說完這句話,面色沉靜,看了蔣硯一眼,見他應該是沒有什麼話要說了,才轉身。
這次,蔣硯並未拉住她。
她上了牀後,闔上眼,耳邊傳來男人走動的聲音,緊接着,她聽到了浴室的關門聲。
周央拉上被子,這下大概是真的累了,迷迷糊糊的就沉沉睡了過去。
蔣硯衝完涼,在牀頭站了一會,喂了一聲,見被子裏的人不應,也一動不動的,這才上了牀。
他本身也着實很是疲憊,加上晚上又喝了點酒,這會也懶得想那麼多。
本來還想去抱一下那背對着他的女人,結果想到她這莫名其妙的情緒,蔣硯直接就把這念頭掐滅,轉了個身,背對着周央,閉上眼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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豎日一早,周央醒來的時候,身側已經是空空的,她下意識的摸了一下,微涼,可見他已經出門有一段時間了。
周央在牀上發了會呆,纔拿出手機,給蔣洛洛這邊打了個電話過去。
跟她約定好到樓下喫早餐後,周央才下牀梳洗。
“洛洛,要不我們今天過去看一下謝芮,我這邊也沒有什麼事情了,所以想着這兩天回去算了。”喫飯的時候,周央同蔣洛洛說道。
“不等了,昨晚他回來的時候,我已經睡了,早上我起來,他又走了,就沒來得及問。”周央隨便扯了個慌。。
蔣洛洛一聽這話,就覺得不對勁,怎麼聽,都是藉口來着。
“你們吵架了?”
周央搖了搖頭,道:“沒吵呢,行了,你就別問了。我剛剛說的,怎樣,沒問題的話,我們喫完飯我就給孟苑打個電話,那邊方便探望的話,我們就過去。”
蔣洛洛見她不願意說,也就沒有再勉強。
她嗯了一聲,說:“那行吧。我也跟你一起回去。”
周央笑着應了聲好。
喫完飯,兩人回了一趟房間,周央給孟苑打了個電話,這聯繫方式還是上次他們一行人去京都的時候,留下的。
孟苑那邊聽到周央說要到醫院看望謝芮,直接就安排了個司機過來接她們倆。
她們倆到的時候,正好謝芮睡着了,也就沒有打擾,在病房外面的走廊上,跟孟苑坐着聊了一下謝芮這兩天的情況。
病房裏,是韓徵一直在守着。
“這兩天都是這樣,一天也就醒來三四個小時。”孟苑說着。
所以,直到她們倆離開的時候,謝芮還未醒來。
從醫院出來後,蔣洛洛整個人都不好了,小姑娘這會整個眼眶都紅紅的。
“都不知道爲什麼會這樣子,看得我都好心疼。”她一邊走,一邊同周央說道。
周央何嘗不是這種感覺,她還記得上次在京都見面的時候,那個看起來清冷又很有氣質的女人,跟剛剛在病牀上那種毫無生機的樣子,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安慰了蔣洛洛一番後,周央也獨自在內心感慨着。
兩人在外面吃了頓午飯後,便回酒店收拾行李,周央在等飯期間就訂好了機票。
“你有跟我哥說要回去的事情吧?”蔣洛洛還是婆媽的一句,看到她這副明明有事卻又說沒事的樣子,真的愁死她了。
周央嗯的一聲,道:“給他發信息了。”
“那就好,反正無論發生什麼事情,我都會站在你這邊的,男人嘛,確實不能太縱着,不然他們就太容易把自己當回事兒。”
周央起先不說,也並不是因爲不相信蔣洛洛,主要是想着自己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說出來,也給人添亂罷了。
這會聽到蔣洛洛這副明顯發自內心的關心,她突然就一陣感動。
“洛洛,我跟你說個事兒,你先不要跟其他人說。”
蔣洛洛聽到周央這麼說,而且一臉的認真,立馬應道:“你說,放心吧,我這人看起來雖然有點不靠譜,但是嘴巴還是靠譜的。”
周央聞言,忍不住笑了笑。
“其實,我跟你哥沒有什麼真正的感情的。他對我也沒有那種男女之情的。當時我家裏出事,然後正好你爺爺那會又病重,我走投無路的時候,找上他。他幫我解決困難,我跟他結婚。不過,這婚,是結給你們家人看的而已。”
蔣洛洛整個臉上溢着不可置信的神色,這,怎麼回事?怎麼會是這樣子,她實在無法相信,也不想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