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一個快穿者比慘榜的話,她白苒苒要是自認第二,可能沒人敢排第一。
散發着令人作嘔氣味的牢房,血跡斑斑、破舊不堪的囚服,還有稍一動彈就渾身疼的像針扎一樣的身軀。
看着眼前面帶討好笑容的投影,她只想衝上去揍一頓這變態系統。
奈何稍一開口就會扯着身上的傷口,白苒苒只好直挺挺躺在地上,皮笑肉不笑地開口,“這就是你們新開發的定製化,嘶,快穿服務?”
系統也自知理虧,大手一揮爲她開啓了疼痛免除功能,並賦予了白苒苒她原本的強健體魄。畢竟就原身這柔弱小身板,想自救實在希望不大…
白苒苒長舒一口氣,面色緩了過來。
“宿主,您看我們哪點沒按您說的來?”系統尷尬笑道,“拖累人的丈夫,死了。那婆婆更是出了名的對兒媳好…”
“所以合該我被精準定製成明日斬首的…竇娥?”白苒苒怒了,“我要退出體驗,快給我送回去!”
“不好意思宿主,您只有在成功救出竇娥、完成任務後才能離開。”
看到白苒苒鐵青的臉色,系統又貼心補充,“而且您只有三次機會,如果失敗了,您就要和竇娥一樣被斬首了。”
生怕白苒苒沒真正理解這句話的含義,系統認真地解釋,“就是徹底死在這裏,再也回不到現代的意思。”
聽到系統用宛若去菜場買顆土豆一般隨意的語氣,說出這樣的虎狼之詞,白苒苒驚怒交加,差點沒當場暈過去。
天地良心,任誰能想到體驗一次快穿服務,要冒着被砍頭的危險?
時間回到半天前。
a大法律系的白苒苒陰差陽錯成爲快穿定製化時代的第一批顧客。
工作人員反覆強調,他們公司做的系統和以往不同,穿越者可以提出個性化要求,從而體驗量身打造的、快穿vip服務。
腦海裏迅速回顧了一下以往看過的快穿文,白苒苒提出了兩個要求:不要拖後腿的丈夫,不要天天宅斗的惡婆婆。
結果一睜開眼她變成了明日午時問斬的竇娥。
等她從震驚、崩潰、後悔交織的複雜情緒中回過神的時候,系統已經悄無聲息地溜之大吉了。
悲慘事實擺在眼前,現在這情況既沒空也不能浪費任何時間了。
萬幸白苒苒是個行動力極強的人,她決定立刻開展自救計劃,儘快離開這鬼地方。
可是
她環顧四周,固若金湯、銅牆鐵壁,想靠暴力直接越獄,可能性負一百…而且她已經到這兒快半小時了,別說人影,連只蒼蠅都沒看見。
暫時沒有看到任何機會,她頭疼地坐到地上的草蓆上。
上週正好有門專業課以竇娥冤爲例分析古代法律制度,她要好好回想一下內容。
結果還沒來得及回想起什麼來,嘩啦啦,鐵鏈碰撞的聲音傳來。
終於聽到了外面的聲音,白苒苒激動地擡起頭,原來是來送飯的獄卒。
那人看着髒臭的囚室一臉嫌棄,將手裏的飯菜往門口地上一扔,轉身就走。
“等等!”白苒苒飛撲到門口,“大…哥…大爺您等等!”獄卒不耐煩地扭過頭來,露出的一張坑坑窪窪、飽經風霜的乾癟的臉。
“別走!”這個囚室附近連個人影都沒,她不願放棄任何一個可能的機會。
她從欄杆縫隙裏伸手死死抓住獄卒的衣袖,“官爺大哥,我…我…”吱唔半天也沒想到一句好的理由。
眼看着這獄卒已經不煩到頂點準備伸手打人了,白苒苒脫口而出,“我仰慕您已久!”
看到獄卒因喫驚而陡然大張的嘴,她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說道,“從您第一次給我送飯,我便被您的…”飛快地偷偷打量了一番獄卒,真是毫無誇得出口的地方。
“被您的英姿所吸引!橫豎我明日就要死了,若您不嫌棄…”白苒苒邊說邊騰出一隻手,把因汗水而粘在臉上的頭髮拂開,露出一張完整的臉來。
那獄卒驚呆了,一是因這先前嚴刑拷打都寧死不屈的小娘子,這會突然轉性,二是這女子竟是頗有幾分姿色,怪不得那張驢兒硬要娶她。
他腦子裏想過一遭,左右她也是必死無疑,且一個受過酷刑弱女子還能反抗的了他?而且這個牢房地處最深處,平時只有他一人來送飯,自己先前怎麼沒想到過過美人癮!
思及此,獄卒臉上瞬間掛上了猥瑣的笑容。
“小美人你倒是上道!”獄卒一面說一面拿出鑰匙開牢門,“早如此,當初從了那張驢兒不就得了。”
呵呵,果然張驢兒逼婚竇娥的事情,這些人渣都心知肚明。
白苒苒強忍着心中的忿恨與噁心,臉上裝出越發討好的笑容。
這獄卒一進來就想猴急忙慌地向她的方向撲過來,她靈巧一躲,撿起了地上的飯碗。
“官爺,好歹讓奴家喫飽點,要不沒力氣…”把你丫揍到滿地找牙,忍住心中所想,她端起飯碗假模假樣地扒拉兩口,這味道讓她差點沒吐出來。
眼看獄卒已大刺刺坐到了草牀上,說時遲那時快,白苒苒一個箭步繞到他身後,掄起手裏的飯碗使出喫奶的勁,直接給他後腦勺狠狠來了一下。
力道如此之大,整個碗竟被白苒苒給拍得四分五裂,獄卒頂着一臉餿了的米飯和流血的後腦勺,根本沒來得及反應就直挺挺倒了下去。
果然如她所料,被派來給她送飯、看起來是幹這監獄裏最髒最累的活的獄卒,真沒什麼戰鬥力。
白苒苒迅速和他換了外衣,萬幸這獄卒乾瘦矮小,她穿上外套後還算合身。
將獄卒盤起的頭髮散開,順道將其翻到面對牆躺着,隨後又小心翼翼地把破碎的碗踢到草牀底下。
完成這一切後,她拎起托盤,壓低了帽檐佝僂着身子走了出去。
她這牢房真是太遠了,難怪半天不見個人影,白苒苒已經提心吊膽地拐了四五個彎了。
剛遇到了兩個獄卒,她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結果根本沒人向她撇一眼。看來牢裏躺着的那位果然是不受待見的邊緣人士。
白苒苒心裏對能否越獄成功根本沒底,但無論如何不能耗在牢房裏等死。
正想着呢,前方突然傳來一陣喧譁聲,把她嚇得魂飛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