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屬下辦事不力,賽盧醫死了。”秋白垂頭跪在地上請罪。

    齊煜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怎麼回事?”

    “我和其他人按您的吩咐連夜出發前往涿州,一番探訪終於尋得賽盧醫的下落,可是我們到的時候他已死在家中。”秋白愧疚地回答,他當時就感覺此事蹊蹺,怎麼他們剛要尋賽盧醫,他就死在家中。

    齊煜也明白此事可能另有內幕,“查到死因了嗎?”

    秋白頭垂的更低了,“據當地仵作稱,死因排除了兇殺,但具體原因不明,或許是自身疾病,他們也不確定,屍身我們運了回來。”

    齊煜上前扶起了秋白,“此事你並沒有失職之處,運回來就好,我們再詳細驗一驗死因,若有蹊蹺,那定是有人不想讓我們查出竇氏一案的真相。”

    他隨即坐到書桌前,寫了張字條,命秋白給那人送去。

    秋白走後,齊煜陷入沉思,一個簡單的案件,偏偏生出如此多的事端。

    楚州的事比他想象的複雜,桃杌可能也不像他們以爲的那麼簡單。

    白苒苒在等齊煜消息的這幾日,一直在桃杌府中好喫好喝地被伺候着。

    桃杌再三向她保證,只要齊煜一走,就立刻爲竇娥翻案,讓她稍安勿躁。

    她索性開始研究偷出來的幾張紙上的內容,結果沮喪的發現,一張寫滿字的紙上,她能猜出來的字也就幾個簡單的,內容很難串聯起來。

    罷了,反正馬上就能爲竇娥平冤、完成任務回到現代了,她乾脆不再費心思研究這幾張紙。

    傍晚時分,一個紙團從窗戶外面扔了進來,白苒苒打開一看,內心掀起驚濤駭浪。

    紙條上寥寥數字都是她能認出來的,可傳遞的信息卻是她做夢也想不到的…

    賽盧醫竟然死了!他是竇娥一案最關鍵的證人,他一死,如果張驢兒抵死不認,那如何才能爲竇娥平冤?

    白苒苒失魂落魄地坐到凳子上,原著中賽盧醫可是一直活着的,而且在竇娥死後的第三年,竇天章爲竇娥平反,也是依據賽盧醫的證人證言。

    這可真是原以爲柳暗花明又一村,實際上卻山窮水盡又無路,難道第二次自救又要以失敗而告終?

    不過她白苒苒可不是坐以待斃之人,又仔細看了看紙條上的短短數字,她決心主動出擊再謀出路。

    是夜,白苒苒熄滅了屋中蠟燭,假裝就寢。

    聽了聽外面無聲音後,她悄悄翻身坐起,踩着桌子熟練地翻了出去。

    齊煜正準備解衣入睡,沒曾想門外傳來輕輕地敲門聲,他打開門一看,居然是竇娥。

    “竇氏,你怎的半夜來此,成何體統!”齊煜低聲呵斥道,伸頭出去看看左右無人,還是讓她了屋。

    因着夜色,白苒苒並沒有看到齊煜微紅的臉。“齊大人,你就別竇氏竇氏的叫了,我真的只是附身竇氏身上的…”

    “附身的仙女,你說是就是吧。我明明約你明日相見,你怎的深更半夜來男子的居所,成何體統。”齊煜依舊低聲說道,生怕被人察覺。

    這人竟是個如此的老古板,連說幾個成何體統,要不是此刻命懸一線,齊煜求她來,她也不來。

    “愛信不信,總之不要再叫竇氏了,我叫白苒苒。”既然兩人要建立暫時合作關係,白苒苒認爲還是坦誠點告知姓名的好。

    “今天收到你的紙條,我還能睡的着?時刻有把刀懸在頭頂的可是我啊,大人。你就體諒一下我的求生欲,而且我真的有要事相商。”白苒苒雙手合十做拜託狀。

    齊煜實在受不了女子如此不端裝的姿態,索性移開視線不再看這女子,“白姑娘,你說的是何要事。”

    白苒苒從懷中取出幾頁紙遞給齊煜,“喏,從桃杌那裏偷的,他寶貝這個東西寶貝的緊,你且看看上面寫了什麼。”

    這所謂的白姑娘居然不識字,齊煜掩下心裏驚訝,拿到窗邊藉着月色掃了兩眼,心下大震。

    隨即也顧不得會不會被人發現了白苒苒來到了此處,當即回到桌邊點亮了蠟燭,他的神情越來越嚴肅,盯着那幾張紙反反覆覆幾乎要看出個洞來。

    “你說這是從桃杌家中偷來的?還有其他內容嗎?”齊煜心事重重地問道。

    這裏面到底是什麼內容,能讓桃杌那麼寶貝的同時,也讓與桃杌八杆子打不着的齊煜也如此凝重?

    “桃杌家有整整一箱,我怕被他發現,只偷偷拿了幾張。這裏面究竟寫的是什麼啊?”白苒苒問道。

    整整一箱!齊煜的眉頭皺的更緊了,手中幾張薄薄的紙彷彿有千鈞重,“你知道剩下的東西在桃杌家哪裏嗎?”

    “原本在他花園中埋着的箱子裏,但現在不知他轉移到何處了。所以齊大人,這上面寫的到底是什麼?”白苒苒看齊煜默不作聲,可以肯定是非常重要的東西。

    不知會不會對她自救有用,她自然十分焦慮。

    “與你無關,不要打聽。”齊煜小聲呵斥。

    白苒苒簡直一頭問號,就算與她無關,但是她好心拿來,卻被齊煜訓斥一番,她感到一陣委屈,真是好心當作驢肝肺。

    她伸手去奪齊煜還握在手中的紙,“既然齊大人不告訴我,那就請還給我,這是我拿來的。”

    齊煜擡手躲開了白苒苒的手,看着她震驚的表情,齊煜說道,“這個東西留在你身上並無益處,甚至會招致危險,我且收着。今天你先回去,明早我驗過賽盧醫的屍體後再告知你結果。”

    行吧,白苒苒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眼看着費勁偷來的紙也被齊煜拿走了。

    “明早我與你同去。”權衡了一番利弊後,她不打算拿回這幾張紙了。

    首先她搶不過齊煜,再者他說這紙拿着有危險,她暫且相信,若是真牽涉進什麼隱祕裏,保不齊這邊還沒自救出來呢,那邊小命又丟了。

    齊煜震驚擡頭看向白苒苒,這女子真是驚世駭俗,竟要與他一同去驗屍。

    也罷,這事與她性命相關,倒也可以理解。“明日寅時,此處見。”

    兩人約定了時間後,白苒苒悄無聲息地離去。

    齊煜獨自一人又坐在燈下,盯着手中的紙不止多久。

    白苒苒這一晚上都沒睡好,沒有了現代的鬧鐘,還要想着寅時和齊煜匯合,她不敢睡的太沉,一直半夢半醒的。

    模模糊糊間聽到街上打更的聲音,她一個激靈坐了起來。

    輕車熟路地翻出去,外面的天還是一片灰暗,畢竟誰會在凌晨三點起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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