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推門進去,就見男子已靠坐在牀上,聽到推門聲,一臉警惕地望過來。
恢復的還挺快,白苒苒心想。
她坐到了凳子上,仔細端詳了男子一番。
昨日天黑未看清楚,今天仔細一看,原來是個俊秀少年。
的確是長了一張俊臉,看起來還未弱冠的樣子,雖然試圖面露兇光,但看起來更像是個虛張聲勢、張牙舞爪的小奶虎。
看着他戒備的表情,白苒苒心裏想笑,但臉上還是一副正經表情,“我可是你的恩公,昨天要不是我,你就因爲失血過多死在外面了。你叫什麼名字?爲什麼受傷?又爲什麼出現在我家門外?”
原來她就是昨晚那女子口中救了他的“姑娘”,但他現在誰都不相信。
見少年沉默不語,白苒苒繼續說道:“我與你無冤無仇的,如果想對你不利,昨晚不僅不救你,還會直接把你送官府。看你的架勢,像是惹了不小的事…”
聽到她的話,少年更加警惕和緊張了。
白苒苒心道,果然讓自己猜對了,“你若是不說話,我現在就把你送去官府,如果你是個通緝犯,說不定我還能受到點嘉獎什麼的。”
“我不是!”少年終於開口,這女子和昨晚那個女子救了他,看起來的確不像壞人,而且自己絕對不能被抓住,否則姐姐就…
“我是好人,被壞人追殺!”
小孩子果然還是好騙,白苒苒心裏暗笑,“那你叫什麼名字,你怎麼證明自己是好人呢?”
少年不情願地開口,“我叫寧志嘉,總之我是好人,專殺天下壞人…”
話音未落,院中突然傳來一陣喧鬧,少年瞬間又神色緊張起來。
“你先呆在這,我出去看看。”白苒苒走了出去。
她快步行至院中,只見麗娘、文琴等人皆面露惶恐。
“怎麼回事?”白苒苒問道。
“姑娘,門口來了一隊官兵,說是要抓逃犯!”
逃犯?白苒苒瞬間想到屋中少年,看他貌似兇狠實則單純好騙的樣子,實在不像逃犯。
她對着文琴耳語一番後,向門口走去。
推開大門,門外果然站了一隊官兵。
“叨擾,本官來此搜查逃犯,還望您配合…”看到遠門打開,領隊之人從一側走了過來。
這聲音?!
白苒苒激動看了過去,和來人打了個照面。
“齊煜!”她跑下臺階,頗有種他鄉遇故知之感。
齊煜也大喫一驚,原以爲女子早已走了,畢竟她說過要回自己的家鄉,沒曾想竟在這裏遇到了!
看着快步走過來的女子,他內心升起一道自己也說不清道不明的欣喜來。
“白姑娘!你怎會在此?”
隨行的兵士也震驚了,齊少卿居然和這女子認識,而且,齊少卿居然笑了!
“說來話長!”白苒苒回答,畢竟自己這遭遇不是一時半會兒說得清楚的,“你這是怎麼回事?怎麼親自帶兵搜逃犯?”
這麼說來,應該八九不離十就是那少年了。
他倒是膽大包天,竟敢行刺太師?
因爲竇娥的冤情和桃杌的險惡,白苒苒天然地對此處的官員無甚好感,尤其太師這種高官,說不定更是魚肉百姓。
以她來到這異世來數月的經驗,觀那少年像是心思純良之輩,說不定也和竇娥一樣有什麼冤屈難伸,不得不出此下策。
而且此處官府擅長刑訊逼供,沒罪的也能強安上罪名來。
思及此,她在心中暗下決心,擡頭笑眯眯對齊煜說道,“齊大人,你怎麼查逃犯查到我這裏,我家裏全都是弱女子,更沒見過什麼逃犯。”
齊煜面露難色,“白姑娘,有人報說曾在京郊這一帶見過一個渾身是血的男子,我懷疑正是那逃犯。職責所在,還望姑娘海涵。”
“自然自然,我當然不會妨礙大人執行公務,那大人請隨我來。就是家中皆是女眷,還望大人的人小心些,別嚇着她們。”
白苒苒領着齊煜等人進了大門,幾個姑娘已經全都聚在院中,臉上略帶害怕的表情。
與麗娘對視一眼後,白苒苒大聲說道,“姐妹們別怕,齊大人只是來我們家中例行檢查,不會傷害大家。”
齊煜對着諸人略一頷首,隨後吩咐官兵前去搜查。
“你如今在此處落戶?”他問道。
“正是。”白苒苒狡黠一笑,“歡迎齊大人常來做客。”
齊煜感覺自己被女子明媚的笑顏晃到了,她還讓自己常來做客,一時之間竟有些心動神馳起來。
正了正神色,他繼續問道,“這些女子又是怎麼回事?”
“哦你說她們呀,都是我撿的。”白苒苒笑眯眯說道。
看到齊煜困惑的神情,白苒苒悄悄跟他解釋了一個她們大致的來歷。
“竟是如此!”齊煜感慨道,“白姑娘真是俠肝義膽、古道熱腸。”
二人正說着,就見前去搜尋的兵士回來了,“秉大人,並沒有我們要找的人。”
“既如此,那我們就先離開了,打擾了姑娘,還望見諒。”齊煜說道。
“無妨,配合官府是我們的義務嘛。”
和齊煜寒暄一番,終於打發走了官兵。
白苒苒笑眯眯關上門,轉過身來之時,已換上了嚴肅的表情。
“麗娘,他人呢?”白苒苒正色問道。
“在密道中。”
買下這處院子之時,白苒苒發現院內有一處小小的地下儲冰室,爲了以防萬一,她乾脆把出儲冰室擴建成了密室。
“今日之事,讓她們一定保密,否則我們可能都有麻煩。”白苒苒嚴肅吩咐麗娘。
打開密室的門板,她走了進去。
“寧志嘉,你爲什麼要行刺太師?”盯着眼前臉色蒼白的少年,白苒苒面無表情地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