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沒有親眼見證那一戰，但他彷彿已經看到了劍主一往無前的身姿，如飛蛾撲火，衝向恐怖的天道之眼。
一席白衣，勝卻人間白雪，狹義豪情，可拔萬嶽山努。
他有些失魂落魄的行走在虛空中，哪怕在無邊血海的時候已經想通，但依然不能原諒自己。
劍主，歸根結底，因他而死。
要不是他肆意吞噬那些兇獸精血本源，劍主根本就不用出手，未來，也將會和自己並肩作戰。
結果因爲他，卻提前暴露在天道監視下，致使身死道消！
秦凌雲十指捏出青筋，雙眸充斥着血絲，像是一隻快要發狂的洪荒猛獸，欲撕裂一切。
他第一次生起後悔的情緒，極度的後悔。
說到底，他還是太自大了！
從酆都中扔出那一塊泥巴，到深入無邊血海，他只知道天道恐怖，但卻沒有遇到任何危險。
久而久之，讓他有些忘形起來，再加上衆人的期望，讓他一度以爲自己是逆天之子，所做的一切，都會有冥冥的力量庇護着。
可現在才發現，他根本就不是什麼所謂的逆天之子，這些冥冥庇護，也都是衆人冒着極大的風險，暗地裏給他抹乾一切痕跡！
酆都中，應該是輪迴大帝在暗中相助。
無邊血海，則是古嵐爲他遮蔽天機。
而如今，因爲他在天道眼皮子底下明目張膽的吞噬兇獸，這些人，不得不現身直面天道！
爲他的大意買單！
“施主，看似寬闊的大道，走到盡頭，說不準卻是個死衚衕。”
“而往往看似崎嶇的小道，卻能另闢蹊徑，道路盡頭，未必沒有遼闊的天空。”
就在秦凌雲後悔迷茫的時候，一道溫和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妙法大師。”
看着面前笑眯眯的老和尚，秦凌雲微微拱了拱手。
對方手握須彌芥子，和輪迴大帝有淵源，此時又出現在這裏，話語暗藏玄機，說不準和自己未來要走的路有關。
“才時隔幾年，施主就已威震八荒，羣雄避讓，當真丰采絕代啊！”
妙法大師仍舊笑眯眯的，手中佛珠快速捏動。
“大師別取笑我了，什麼威震八荒，連身邊的人都保護不了。”秦凌雲苦笑一聲。
聽到妙法大師的話，秦凌雲神情一震！
這老和尚果然知道很多事情！
“隨我來吧。”
說着，妙法大師也不管秦凌雲，率先向風雨集飛去。
秦凌雲挑了挑眉毛，這個老和尚好像藏掖着一些事情，想到這裏，他也化成一道流光跟了上去。
不出一會，二人便來到苦禪寺，出乎意料的是，當初梵音陣陣，香火繚繞非常熱鬧的寺廟，此時卻鴉雀無聲，像是一夜之間人去樓空。
“我將人都遣走了。”
看出秦凌雲的疑惑，妙法大師解釋道，繼續向前走去。
這一幕讓秦凌雲更加好奇了，苦禪寺到底發生了什麼？
“師父。”
進了寺廟後，周韻迎了上來，他只是淡淡看了秦凌雲一眼，便恭敬的站在妙法身旁。
對於這個曾經敵手的態度，秦凌雲並不在意，他現在的眼界，已經遠遠超越了無垠大陸衆人，過往的一切，也不過是雲煙而已。
“爲何不走？”妙法大師看着周韻，聲音溫和。
“徒兒不想走。”
不想走，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卻讓周韻說出了一種生死離別的味道。
“既然不想走，那就留下吧，可能，輪迴中也有你一位。”
妙法大師並未強求，而是笑着點了點頭。
此時，偌大的苦禪寺，只有秦凌雲，妙法，周韻三人，顯得異常空寂。
“須彌芥子中的事情，你應該都知道了吧。”
三人來到一尊巨大的金光大佛前，大佛的掌心，須彌芥子正靜靜的懸浮在那裏，散發着奇異的波動。
“那天果然是你的安排。”
秦凌雲神色平靜，妙法的話，印證了他心中的一些猜測。
“是，也不是。”
妙法輕輕搖了搖頭：“這本就是因果，那日即便我阻攔，你終歸都會通過其他方式，遇到我師尊的。”
師尊！
秦凌雲一臉詫異的看着妙法，他怎麼都想不到，妙法大師，竟然和輪迴大帝是師徒關係！
怪不得對方只是區區神皇，卻知曉這麼多事情，而且還能掌握輪迴大帝的遺物！
謎底，終於揭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