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霸總逼我入佛門 >第1章 走投無路
    人生度過十九載,宿業做出兩件追悔莫及的事情,一是搶着出生,一是借十萬高利貸。

    一心向上的他,拿出其中八萬八,交了筆學費。本以爲努力半年,拿到文憑,月薪兩萬,還債無負擔。然而,遲遲找不到工作,還不上欠款的他,已經多次被高利貸警告。每每像只受驚的兔子,在城市的大街小巷,拼命逃竄。當然,偶爾也會被圍堵,身上不免掛彩。

    比如此刻,他正躲在宿舍裏,一邊暗自咒罵,一邊對着鏡子處理臉上的傷口。

    “孩兒們!我回來了!”沈澤一腳踹開門,擺出個天神降臨的架勢。空蕩蕩的宿舍,只有角落牀鋪坐着個人。他瞬間被這人的鼻青臉腫吸引,一個箭步衝上去,一臉喫驚,“我的天!你不是去面試嗎?難道和麪試官幹起來了?!”

    聞言,宿業甩過去一個白眼兒,“中醫,你那兒有藥嗎?還有,我會不會就此毀容?”

    “你等等。我給你找找。”沈澤丟了書包,爬上自己牀鋪,一通翻箱倒櫃,拿着些瓶瓶罐罐,全部放在宿業的桌上。隨手打開一個,聞一聞,蓋上,“太久了。忘記是哪瓶。你容我找找。”說着,又拿起一瓶,反覆數次。終於,“就它了!來吧。”

    宿業湊過去聞聞,藥味刺鼻,連忙躲開。他半信半疑,“庸醫,你行不行?”

    “祖傳手藝,包您滿意。”沈澤看看宿業,“從哪兒開始?”對方伸出一隻胳膊,上面幾處淤青。他點點頭,手掌往瓶口一扣,把瓶子迅速倒懸回正,將手心兒裏的藥塗在淤青處,“你應該不怕疼吧?”

    宿業還沒理解沈澤的話,對方抓着他的胳膊揉搓起來。他跟着慘叫一聲又一聲。

    方宏剛準備進屋,聽見裏面嗷嗷亂叫。他連忙停步,好奇地向內張望。就看到沈澤把宿業按在牀上,雙手來回使勁兒。

    “你叫得也太誇張了!”沈澤語帶埋怨。

    “疼啊!換你試試!”

    “疼你就忍忍!大佬爺們兒的,狼哇亂叫!不知道的,還以爲上刑呢!”

    方宏正猶豫着要不要推門進去,旁邊多了一個人,隻手推開門,目不斜視地進屋,直接爬上自己的牀鋪。

    “呃……是許剛推地門。”方宏指着上鋪,尷尬地解釋,“不是有意打擾你們。”他這才發現,沈澤在給一身傷的宿業擦藥。

    宿業疼得呲牙咧嘴,“中醫,你是想趁機整死我嗎?”

    “對對對。我想整死你,然後繼承你的十萬高利貸。”沈澤一臉無奈,手上使勁兒,“如果現在不把瘀血推散,等到明早,就需要用針放血,說不定要開刀。”

    宿業被這話嚇到,忘了叫喊,擡頭看一眼沈澤,“那你使勁兒,辛苦你了,神醫。”

    “大佬,這是跟誰玩兒命去了?”方宏湊上前,八卦着。

    “還不就是老冤家,我一時慌不擇路,沒跑掉。那些傢伙學聰明瞭,圍堵我的人一次比一次多。”宿業越說越激動,一拳砸在牀沿。他動作太大,打翻了藥瓶。

    “啊!”宿業驚呼一聲,立馬抽出桌上一張證書,“這可是我未來的金飯碗。”

    沈澤瞥了一眼,仔細收拾着藥罐,“一張廢紙,你還當寶了。”

    “你瞎啊!”宿業把證書在沈澤面前晃晃,“看清楚,這可是我花了八萬八的畢業證!你知道這是哪個學府嗎?有了它,我很快就能翻身了。”

    沈澤拿過證書仔細瞧瞧,不敢置信,“你真的花了八萬八?”

    “廢話!”宿業奪回證書,“要不是爲了它,我能被那些人打成豬頭?”

    沈澤咬着嘴角,“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曰!”宿業擦拭着他的寶貴證書。

    “我雖然不是這所學府畢業,但我家有幾張這所學府的畢業證。”沈澤彷彿下了很大決心,“你這張,無效。”他頓了頓,“你該不會是在哪個機構買的吧?”

    宿業大驚失色,抓起衣服,胡亂一穿,飛奔出去。沈澤的話,自然是真的。但他想親自確認一下,自己的八萬八難道真的交了智商稅?

    真相很快得到證實。他垂頭喪氣地回到宿舍,一言不發地坐在牀上。

    沈澤也跟着嘆氣,“如果你手上有證據,可以告他們。就是維權成本很高,時間上,心力上,資金上。”

    “算了。”宿業仰面倒在牀上,“我三無。”

    方宏舉起手機,“不然,報警吧。”

    “那就更不必了。”宿業翻個身,“我睡了。”他躲在被窩裏,思考整整一夜,想了無數個找回錢的路子,又一次次被自己推翻。直至天明,無心睡眠。

    手機彈出一條日程提醒,沒有備註內容。宿業瞟一眼空空如也的宿舍,迅速下牀,做賊似地看看外面走廊,輕輕把門反鎖。然後,從書包裏拿出個紅藍相間的盒子,以及注射針、酒精、棉籤等必需品。準備完畢,抓着大腿,一針下去。做到穩準狠,沒見血跡,代表沒扎到血管。

    他保持手腕靜止,一手將藥緩緩推入,另一手用棉籤不斷在周圍揉按,加速藥物吸收,技術熟練得好像一個從業多年的醫護工作者。

    “叮!”突來地短信鈴聲,嚇得他手腕一抖。好在立刻穩住,繼續推藥。看到屏幕上的短信內容:「三天之內。拿不出錢就給自己準備個骨灰盒吧。」

    眼看藥液見底,他拔出針,按壓一會兒,貼上個創口貼。這纔不慌不忙地清理現場,把所有廢棄物塞進藥盒,再把藥盒裝在褲兜。等出門的時候,找個地方毀屍滅跡,萬事大吉。

    宿業躺回牀上,想起催債短信。把目光落在桌子上,盤算自己那點兒資產。手機?要聯繫工作;電腦?要靠着喫飯。唯二值錢的東西都不能賣,他審視一番,冒出個想法——賣自己!

    可是,從哪兒賣起呢?身?萬一染病,得不償失!腎?腦子裏閃過舊新聞「某男子被黑市灌醉割腎,失血過多死亡」。血?血可以!這個要多少有多少!他隨即打開電腦,查詢黑市價格,倒騰半天,盲狙一個接頭人,交換信息,匆匆出門。

    半小時的車程,接頭人不斷打來電話,確認座標。宿業看着馬路對面的紅十字大樓,聽着對面催促,迴應一句:“堵車,一會兒就到。”

    事實上,他並未急着與對方碰面,而是將手機調成震動,然後走上天橋,觀察下面的情況。

    醫院門口聚集了不少人,三五成羣,徘徊不去。看到有人出來,圍上去攀談,多數人擺手離開,也有各別人停步接話兒,雙方頭碰頭,鬼鬼祟祟地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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