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快穿:千古風流人物 >第二百七十五章成爲范增後,項羽有了讀心術(四十一)
    (四十一)

    志在天下的沛公,成了階下囚。

    牢房外,蕭何躊躕不安。

    蕭何內心既猶豫又羞愧,不知該用各種姿態面對沛公。

    他們曾是一同起義患難與共的摯友,如今他是陛下的左相,沛公是等待懲處的階下囚。

    且,大戰期間,是他助陛下穩固後方,源源不斷的提供糧草輜重物資。

    沛公大敗,有他的緣由。

    本質上,在沛公面前,他是叛徒。

    蕭何再一次嘆了口氣,徘徊片刻,咬咬牙硬着頭皮走了進去。

    天牢之中陰暗潮溼,充斥着難聞的氣味。

    “沛公。”

    劉邦坐在茅草上,擡眸看向了光鮮亮麗的蕭何。

    項羽的左丞相,他曾最信任的謀士。

    劉邦勾脣,苦笑一聲,擺擺手“還是喚我劉季吧。”

    對蕭何,劉邦生不起憎恨和厭惡。

    在他微末潦倒時,蕭何數次有恩於他。

    不僅是救命之恩,還有知遇之恩。

    若非蕭何,他也沒那麼順利的被推舉爲沛縣起義軍的首領。

    再者說,蕭何另投他主,亦有他之過。

    在這暗無天日的天牢之中,他反而在絕望之後靜下心來思索這些年的所言所行。

    他飄了!

    蕭何垂頭拱手“一日爲沛公,便終生爲沛公。”

    “蕭何,有愧。”

    有愧?

    劉邦皺了皺眉,這話,陳平也說過。

    只是,若深究,他又何嘗坦蕩磊落,問心無愧。

    “項羽可想好如何處置我的家人了?”

    劉邦的聲音中,有蕭索,有認命。

    早就過了知天命的年紀,經此打擊,他絕無東山再起的可能。

    自知無前路,素來自私的他心中罕見的涌現出些許對家人的溫情。

    “夫人歸降有功,陛下允諾從輕處理。”

    劉邦靠在硬邦邦的牆上“那便好。”

    好歹是有血脈留存於世的。

    劉邦微闔着眼睛,想起了他年輕時在父親面前的輕挑自大不服氣。

    又想去了親眼目睹始皇帝車架心中不由自主升起的豔羨,大丈夫當如是也!

    “沛公,我會竭盡全力懇求陛下看在您往日功勞的份兒上,網開一面。”

    “您與田榮陳餘不同,您有仁義之名,又在滅秦之戰中有大功。”

    蕭何看着神情悽惶的劉邦,如再尋常不過的老人。

    劉邦深吸一口氣,站起身來“大丈夫當如是!”

    “這一生,我怯弱自私,懶散貪婪,多疑虛僞,本以爲能屈能伸圓滑世故能得到想要的一切。”

    “但,我失敗了。”

    “不必爲我求情,臨了,我也想做一次大丈夫。”

    “敢做敢當,無畏無懼。”

    “蕭何,我是真的想過用那十數萬兵士的血肉性命爲我鋪就一條逃生之路的。”

    “我糾結過,掙扎過,但還是恐懼自私僥倖佔據了上風。”

    “一生卑劣,但我願死的坦蕩。”

    “大丈夫都如是啊!”

    劉邦再一次重複了一聲,眼眶中滑落出渾濁的淚水。

    是懷念,是遺憾,是後悔,但也是對自己的救贖。

    蕭何鼻子一酸,心中沉重。

    他也知道,這是沛公最正確的選擇。

    沛公死,才能爲妻子兒女換一個相對無憂得生活。

    “沛公,您也是大丈夫。”

    劉邦身側的牢房,也傳出一道聲音“沛公,願同去。”

    劉邦拜託蕭何給項羽遞血書,願以死謝罪。

    蓀歌看着劉邦的血書,心緒複雜。

    沒有求饒嗎?

    這可是漢高祖劉邦啊。

    被後世的一代偉人,評爲高明的政治家。

    權衡利弊的政治家,到最後竟懇求項羽,用一死換妻兒周全。

    “師父,沛公必須死。”

    項羽一字一頓。

    他站在這個位置上,就無法再意氣用事。

    “我懂。”

    蓀歌微微頷首。

    是啊,必須得死。

    她只是有些唏噓,但並沒有打算婦人之仁。

    再說了,歷史上的項羽死的更慘。

    烏江自刎後,漢兵互相搶殺,搶到屍體部分者皆被劉邦封侯。

    項羽死後,劉邦又以魯公之禮葬項羽於谷城,深知還真假難辨的哀悼哭泣。

    “那便允他自盡吧。”

    項羽將劉邦的血書扔在了火盆之中。

    年輕的面龐,越發堅毅。

    英雄氣概,能收拾山河,卻無法用英雄氣概治理這個偌大的國家。

    他的萬丈豪情,將會在天下大安後深藏在穀子裏,將這個被他親手打下的天下揹負在肩上。

    他會循着始皇帝的腳印,繼續探索下去。

    “師父,韓王成也遞了奏疏,請辭韓王之位,並願將封地上交。”

    趙地,齊地,楚地,皆無王,行郡縣後,剩下的諸王夜不能寐,思慮之後,便上表請辭。

    “準。”

    “封侯,遷居咸陽。”蓀歌不假思索道。

    項羽,韓信,章邯三人,早已成了聞風喪膽般的存在。

    只要不是故意裝瞎,諸侯王們都知曉該怎樣選擇。

    “不僅是韓王成,爲師覺得,可以效仿秦始皇當年的強行遷徙天下富豪到咸陽的舉措,加強對地方的控制,鞏固國家政治統一。”

    “放在眼皮子底下,總好過天高皇帝遠。”

    “待天下人對新王朝有了歸屬感,就好了。”

    “這需要時間,需要耐心,急躁不得。”

    項羽安安靜靜聽着“師父所言極是。”

    在結束與項羽的商討後,蓀歌自己前往了天牢。

    她想見見劉邦,想見見那個倒黴的預言者陳平。

    蓀歌的出現,讓劉邦和陳平同時有了精神。

    劉邦甚至在不疾不徐的打理了一下亂糟糟的花白頭髮,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沒那麼狼狽。

    而陳平就是目光灼灼地瞪着一雙眼睛,似是想要將蓀歌戳出一個洞。

    “範老先生。”

    劉邦對着蓀歌微微拱了拱手。

    蓀歌頷首輕笑“我不是來落井下石的,也不是來居高臨下炫耀的。”

    “只是想見見沛公。”

    “當世,唯有沛公有資格與陛下一爭。”

    劉邦定定的看着蓀歌,半晌才道“我非全然敗給項羽。”

    “若無範老先生教導,這天下歸屬尚未可知。”

    “我曾派人專門打聽過項羽,天生神力,力能扛鼎不假,熟讀兵法,神勇無敵也不假。”

    “但,這都是英雄霸氣。”

    “英雄霸氣,剛過易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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