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前司這次到寧波府來查案是受大將軍雷騎所託,大將軍雷騎在信上提過蠻姜叛軍血洗象山縣時有一名士兵僥倖逃了出來現在寧波大營養傷,象山縣縣令與奸商勾結欺逼迫壓百姓是否屬實他是唯一人證,爲了不打草驚蛇於天路一到寧波府他誰沒有驚動,他率領御前司一路縱馬飛奔直接來到了寧波大營
於天路身穿一件紅色官袍胸前繡有一隻雲鈒鶴,而御前司的人各個都騎着一匹高頭大馬身穿絲綢罩面甲,大營外的守衛們一看到些人瞬間就愣了神,按浙國官制九到七品官着綠色官袍-六品至四品着藍色官袍-三品至一品着紅色官袍,而地方知府多爲五品主政多年有一定功績的會升任四品知府,台州知府孫元武就是一位四品知府
御前鐵衛下馬以後從腰間掏出一個金制令牌往守衛眼前一亮:御前司左御史於天路大人奉命查案,帶我們去見大營主事將領
守衛往令牌上看了一眼,令牌上鑲嵌着兩顆珍珠四周有一圈雲紋中間刻有一個凸起的御字,三品大員跟御前司的陣仗讓守衛不敢有一絲怠慢:大人小人這就帶您去
這名守衛交代另一名守衛“快去跟將軍通報一聲”隨後他朝於天路一行人往兵營裏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大人您請跟我來
進入寧波大營以後於天路一行人走了頂多也就200米,就看見不遠處有一個渾身穿着鐵甲的人朝他們跑了過來,離近後他氣喘吁吁的朝於天路鞠禮:寧波安平校尉嚴桐拜見大人
於天路擺了擺手:嚴將軍不必多禮,本官乃御前司左御史於天路
嚴桐恭敬的問了一嘴:不知大人到寧波大營有何要事
於天路:本官問你昌衛國起兵作亂,是不是從象山縣逃回來一名受傷的士兵在你這養傷
嚴桐想了一下:回大人是有這麼個人
於天路:帶我們去見他
這讓嚴桐一時間有點摸不着頭腦,一個受傷的士兵怎麼會讓御前司這麼大得陣仗還驚動了三品大員,雖然心裏面有些疑惑但他沒有表露出來:大人先請諸位隨我移駕到營帳歇息片刻,待末將命人去將那個人帶過來
於天路點了點頭應了一聲“嗯”等到了營帳以後嚴桐邀於天路一行人先坐到椅子上休息,隨後他命人去將那名受傷的士兵帶過來,而嚴桐則親自給於天路一干人等到了一杯茶,於天路見狀單手抓住衣袖將手放於杯邊以示禮節
沒過多久就有兩名士兵攙扶進來一個頭和胳膊上都纏着布條的傷兵
嚴桐:大人這就是您要找的人
於天路一看這名傷兵歲數不大能有個二十三四歲左右,身形不僅瘦弱臉色還也有一些蒼白一副大病初癒的樣子:嚴將軍把這位受傷的士兵交給御前司本官有些事想要跟他了解
嚴桐:大人下官這就讓人給您準給一個營帳,有什麼事您在那問就行
於天路:不必這個人我會帶回御前司
嚴桐一副不情願的模樣在那支支吾吾:大人這-這
嚴桐被嚇的臉色撒白趕緊做出解釋:下官不敢-只是不知這名士兵因何事勞御前司親臨
於天路一臉的嚴肅:嚴將軍御前司行事不該問的別問
隨後他將目光看向身後的御前鐵衛:還愣着幹什麼把人帶走
“是大人”御前鐵衛應了一聲後便上前從士兵手中扶着那名傷兵,就當於天路等人要離開時嚴桐突然擋在了前面:大人昌衛國起兵象山縣官員被賊衆屠戮殆盡,這位兄弟是因傷勢過重陷入昏迷才僥倖逃過一劫,這也是人之常情末將懇請大人從輕發落
聽了嚴桐這麼一說於天路便知道了他的心思,他是以爲御前司這次到寧波大營是來抓逃兵的,按軍規凡臨陣脫逃者那是要被砍腦袋的,於天路微微一笑跟他簡單解釋了一下:看來嚴將軍也是一位愛兵如子的人啊,本官只是想跟他了解一些事過幾天他就回來了,至於什麼事你就別打聽了
聽於天路這麼一說嚴桐算是放心了:那你就跟大人去一趟吧
於天路臨走時還特意當着嚴桐的面安慰那名士兵:你不必害怕本官就是問你一些事,等問完了你就可以回來了
嚴桐雙手抱拳:下官恭送大人
離開大營後於天路率御前司一行人來到了寧波府衙門,當於天路見到寧波府同知蒙全時便向他表明了此番來意“這次御前司到寧波府是想了解一下象山縣田地明細收支和人事卷宗”蒙全得知後也十分的配合讓人帶御前司到戶房去查找關於象山縣得文錄,沒過多久就有8名御前鐵衛回來覆命他們每個人手裏都捧着一摞文錄
這時隨行而來的一員小吏:大人這些文錄是象山縣十年之內的收支田地明細收支和人事卷宗,要是不夠卑職在回戶房去找
於天路朝幾個人看了一眼:到也用不了那麼多,你把這一任縣令在象山縣爲官期間的文錄幫本官找出來便可
“是大人”
經這名小吏一番篩選原本8個人捧着的文錄現在只剩下了一個人,於天路便向蒙全在寧波府衙門裏借了一間宅院,御前鐵衛輪班在守在門外不準任何人靠近
於天路打算先了解一下象山縣的情況,便讓隨行而來的人跟那名士兵先到偏房休息,畢竟日夜兼程又忙乎了一天擱誰也喫不消,而於天路則在書房給自己沏了一壺茶,桌子上的文錄被分爲三類象山縣可耕田地薄-稅收支出薄-官吏名冊
於天路打量了一眼他想先了解一下象山縣縣令,於是他便伸手拿起了那本官吏名冊,打開一看官吏什麼時候到任什麼時候走的,從何而來又調往何處這上面都記得明明白白,很快他就找到了這一任象山縣縣令相關文錄,這一任縣令名叫譚能是星元1519年4月由太和寺上卿苗文康舉薦到象山爲官的,今年是星元1525年那這個譚能已經在象山縣當了六年縣令
隨後他又拿起了可耕田地薄,翻到了星元1518年也就是譚能到任的前一年,薄上記載象山縣有人口113821可耕田地83241畝,這讓於天路不僅感嘆昌衛國的百姓人均也就半畝多地,一畝地產糧在3-4百斤左右半畝地一年挺多也就能收2百斤糧食,這連最基本的口糧都不夠他能想象得到蠻姜人生活有多麼窮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