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嘉背對着他們換鞋，慢吞吞地整理着自己的情緒。
滿身的酒味，讓孫雯雯不適應的皺眉，正想問什麼，被路父拉過，“孩子生日應該是被同學拉住一快過生日了，先把菜給兒子熱熱。”
孫雯雯這纔想起打包回來的飯菜，“對對對，甜甜，你不是喜歡那家的飯菜嗎，我跟你爸給你打包回來了，我們倆可沒偷喫啊，一會不許說我們。”
孫雯雯開心的跟路嘉說笑，全然不知背對着他們的路嘉早已淚流滿面。
孫雯雯正拉着路父往廚房熱菜，從進門就沒說一句話的路嘉突然帶着哭腔嗷了一嗓子，“爸，媽。”
兩人同時頓在原地，剛剛那是他們兒子喊的？
孫雯雯關切地跑過去，急切地問：“怎麼了甜甜，是有人在學校欺負你了？”
路嘉一把抱住他媽，搖搖頭，“沒有。”
大顆大顆的淚珠滾落在孫雯雯銷量款的衣裙上，孫雯雯心疼壞了。
路嘉小時候雖然長的秀氣，可性格那是一頂一的爺們，從來不愛哭，就算當時被她逼着穿小裙子，被人嘲笑也沒流一滴眼淚。
記得有一次上小學的時候跟高年級同學打架，就算被打的“滿地找牙”也沒掉一滴眼淚，被接回家的時候，還安慰她說不疼。
今天這是怎麼了。
路嘉這反應讓兩人不知所措。
孫雯雯貼心安撫着路嘉的情緒，“甜甜到底怎麼了？跟媽媽說說。”
路嘉努力吸吸鼻涕。
路父插不上話，主動去廚房熱菜。
兩人坐在餐桌上，桌上還放着一個甜美的蛋糕，上面不熟練地寫着“大寶貝，生日快樂。”
他知道肯定是他媽寫的，她每年都親自寫，年年都不一樣。
孫雯雯給他倒了杯水，“怎麼了甜甜？”
路嘉看着面前的水杯，眼睛模糊起來，“媽，我被人拒絕了。”
孫雯雯一時間不知回答什麼，幸虧路父端着熱好的纔出來，放桌上時收到自家老婆的求救信號。
順勢坐在路嘉旁邊，推了推眼鏡，“被喜歡的人？”
路嘉點點頭。
路父問：“在你們今天聚餐的時候？”
路嘉點頭，兩個人應該也算。
路父問：“是你們班的女生嗎？”
路嘉點頭，實習老師也算我們班的吧。
孫雯雯迫不及待地問：“她怎麼說的？”
路嘉說：“她說她不喜歡我，希望我以後能好好學習，不要再想這些了。”
路父點頭，“兒子，這位姑娘的做法是正確的，你們現在高三了，是應該把學習放在首位……”
路嘉打斷了他父親的話，“可是我喜歡她啊！”
路父跟孫雯雯交換眼神，笑笑繼續說：“爸爸沒有讓你不再喜歡她。能讓你好好學習的姑娘，成績應該不錯。”
路嘉點頭，“她……想考京大。”
“那學習應該是真的很不錯的。”路父說：“你可以跟她抱同一所大學，等到了大學，沒有那麼多學習壓力，你可以再問問她。”
路嘉悶悶應聲，“那如果她還是不喜歡我呢？”
“那也許沒等到你追求人家，你就被其他小姑娘迷住了。”路父小小開了個玩笑。
路嘉卻當成了一個正經問題，“是嗎？”
孫雯雯輕輕推了一把路父，“別跟甜甜開玩笑。”
路嘉問：“那我應該怎麼追？”
路父反而笑了，“你不應該想想，你應該怎麼考上京大？”
路嘉點頭，“努力學習。”
路父輕輕拍了拍路嘉的後腦勺，“這纔是我兒子嘛。”
路嘉在空氣中嗅了嗅，“你們聞到什麼糊味了沒？”
“完了，我熱的酸菜魚。”路父沒了剛剛跟路嘉講大道理的從容鎮定，慌慌張張地跑到廚房，關火，“咱們可能要少一道菜了。”
路嘉表示，“我已經喫過了，夠你們喫就行。”
孫雯雯心疼的看着兒子，嘴上怎麼說着不喜歡，但就這麼一個兒子，心裏還是喜歡的緊，“你爸說的對，人小姑娘竟然這麼說，你就好好學習，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
路嘉點頭。
路父把熱好的菜一道一道端到桌上，“拿筷子喫啊。”
路嘉剛剛狼吞虎嚥的吃了一大堆烤串，這會肚子裏魚龍混雜的，根本喫不完，再加上剛剛還喝了不少酒，這會腦子已經有點不清醒，強撐着把蛋糕切了。
腦子裏一個畫面一閃而過，他今天又沒有寫作業，看來又得明天不回來了。
他藉口困了，明天還要上課爲由，先回房間睡了。
等回到房間，準備洗洗睡了，聽見敲門聲，“甜甜，剛聞見你身上有酒味，給你泡了蜂蜜水。”
路嘉開門，就見他媽端着一杯蜂蜜水，從她手中接過，“謝謝媽了。”
“跟我說什麼謝呢。”孫雯雯欲言又止，最終說：“早點休息，明天還要上課。”
路嘉說：“嗯，你們也早點休息。”
路嘉洗完澡，把蜂蜜水喝完，躺在牀上，滿腦子都是洛薇的身影，他依舊想不明白他比今天那個男人差哪了。
以前聽她說的那麼好，還真以爲特別好，今天見了明明一般，人品還不好。長的也沒她好看，那爲什麼選他不選我。
路嘉這麼想着，眼皮越來越沉，最終瞌上。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他又一次夢見洛薇，在跟他告別，說再也不見。
——
洛薇醒來是被手機振動吵醒的。
她昨晚打車過來時覺得渾身難受，沒洗澡躺下就睡着了。
枕頭底下的手機還在叮叮叮響個不停，洛薇擡了擡沉重的眼皮，勉強從枕頭底下抽出手機，打開消息。
她媽給她發了好幾條語音。
她沒聽乾脆直接回了個電話。
“媽，怎麼了？”洛薇聲音沙啞，還帶着濃濃的睏意。
王安可像是發現什麼不得了的大事，“薇薇啊，你現在是路嘉班上的老師？”
洛薇點點頭，“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