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太丟臉了。
感覺腦袋遭到了重重一擊,天旋地轉,隨即出現了幻覺,無數人在嘲笑她,包括徐祖蔭、李子欣和其他她曾經責罵過的一些員工,都是一副讓人討厭的嘴臉。
你是騙子,不要臉,竟然明着騙你老爸。
傻帽,業績不行,不知道造假,將數據弄得好看一些嗎!
三家企業都不行,你真無能,還想主導楊氏集團呢,做夢去吧。
你這麼無能,最好連海通貿易也不要乾了,交給你弟弟算了。
你勾引李子欣,未婚先孕,可恥啊。
……
搖了搖頭,讓自己鎮定下來,意識才慢慢恢復清醒。
楊詩帆像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樣抓住蘇豔紅的手說:“這報表是假的,不是我要你送的那個,是吧?”
蘇豔紅皺着眉說:“是你要我到秀秀那裏拿來的,不知道呀。”
“那,會不會是秀秀搞的鬼呢?”
“誰知道啊。”
楊詩帆緊握拳頭,咬緊嘴脣,感覺有一張無形的網正在向她襲來,白皙的臉頰因憤懣而染上淡淡的桃紅,清澈閃亮的美目間有怒火在燃燒。
這時候,她的美已經是玫瑰帶刺的那種,林偉軍和趙立平都看呆了。
楊詩帆瞪着李子欣說:“肯定是你和秀秀弄搗的鬼。”
李子欣手一攤說:“我面臨着免職的危險,借我一百個膽敢造假嗎。再說,造假對我沒有什麼好處呀。”
徐祖蔭微微一笑,和善地說:“帆帆啊,你不是辦事能力很強的嗎,怎麼弄成這樣了啊?”
“事實不是這樣,回去我們再弄一張真實的報表發過來吧。”
“不管你們真實的狀況怎麼樣,工作中出現了這樣的紕漏,我和你媽有理由懷疑你的辦事能力,不要怪我們偏心啊。”
楊詩帆沒話說了,近乎絕望地看着李子欣那張似笑非笑的臉。
原來他所有的一切全都是假的,一直都在作弄我,玩弄我的感情!
你這個賤人,這麼無恥地陷害我,我還在努力幫你說情,原來你跟老爸和徐志軍他們是一夥的,我被你們矇在鼓裏。
你無恥,你小人,你渣男,你惡棍,去死吧!
楊詩帆紅着眼珠,渾身在發抖,內心在聲嘶力竭地叫罵。
我真是瞎了眼,天天跟你這個蛇蠍心腸的傢伙在一起,還懷了你的孩子!
跟他同居的時候,我幻想我們能先婚後愛,以後能相敬如賓,一起打拼事業。
他一定會做一個溫柔的丈夫照顧我,體貼我。
沒想到,他竟然是老爸和弟弟安插在我身邊的間諜。
只怪自己當初太單純善良,太過沖動,沒有認清他英俊溫和麪貌背後的本質。
堂堂一個總裁被人耍弄了,蒙羞啊。
真想狠狠扇自己幾個嘴巴。可是,還得要去見媽,暴怒沒有用,扇嘴巴也沒有用啊。
楊詩帆知道,就目前的形勢來看,在媽那裏還不能抖出李子欣的底子來,否則,媽那性格脾氣我知道,又會指責我出爾反爾,想起一出是一出,唱戲都沒有劇本,之後跟她什麼話都不好說了。
楊詩帆提醒自己說,這時候,在老爸和李子欣他們面前,絕對不能顯示出軟弱。
可是,豆大的汗珠一顆又一顆從額頭上滾落下來,落到脣邊,有的還流進了嘴裏。
林偉軍見狀,瞪着李子欣吼道:“李總,把總裁氣成這樣,你還有人性嗎!”
蘇豔紅說:“趕緊扶她到沙發上,給她做按摩吧。”
按摩了一會,楊詩帆才恢復了正常。
到董事長辦公室去的路上,李子欣喋喋不休地解釋着,楊詩帆連一句都不想聽。
突然,李子欣一把拉住她說:“實話告訴你吧,假報表確實是我弄的。”
楊詩帆怒道:“你爲什麼要這樣陷害我呢?”
“因爲有人要我這樣做,我只能聽他的。”
“那人是誰?”
“我不能說,你應該是知道的。而且,在你媽那裏你要記得幫我說好話啊。”
“你這死渣男,死間諜,我爲什麼要幫你說好話呢。”
李子欣皮笑肉不笑地說:“你必須幫我說話,不用問爲什麼,你懂的,千萬別衝動啊。”
啊?要挾我?
這小子已經將我的處境看了個透徹,太陰險狡詐,太可怕了。
楊詩帆很氣憤,可是,現實確實只能這樣啊。
到了董事長辦公室,李子欣就像換了個人似的,彬彬有禮地問候楊淑紅,恭恭敬敬地等着問詢。
楊淑紅詢問情況的時候,李子欣一個勁地說藍波灣賓館經營很好,將功勞全部歸結到楊詩帆身上,讚揚她聰明,能幹,辦事預見性強,執行力特別強。
說到自己,說能力不夠,學習不夠,還在努力提高本領和見識,就算做一個普通員工,一定發揚主人翁精神做好本職工作。
李子欣滔滔不絕地說着,說的言辭懇切,楊詩帆看着他可恨的嘴巴在一張一合,喋喋不休的讓人生厭。
這樣,感覺有些恍惚,突然感覺李子欣那張嘴巴越張越大,讓人清楚地看見喉頭那恐怖的黑洞,是豺狼所特有的黑洞。
怎麼會是這樣!
我怕他嗎?
憑什麼呀,我是總裁。
愣了一下,又顫抖了一下,回到現實中,看清楚老媽就站在面前,正莫名其妙地看着自己。
這時候,楊詩帆感覺李子欣的彙報給她的刺激太大,比聽到胃癌結論的刺激更大。
胸口在劇烈地起伏着,急促的心跳就像密集的鼓點,敲得她的腦袋都有點發脹。
無力地癱坐到地上,這一刻的羞辱讓她難以承受。眨了眨眼,咬了咬牙,才穩住了心神。
作爲基督教徒的楊淑紅和善地問:“帆帆,你怎麼啦?”
“有點不舒服。”
“感冒了嗎?”
“啊,可能是吧。”
老媽冷冰冰地說:“身體都這樣了,你還跟弟弟爭什麼呀。”
楊詩帆知道,現在絕對不能將自己受到李子欣要挾的事實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