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林松擡頭,眼睛發紅:“嗯!那就多休養幾天,等你的傷好了再走。”
不知何時牛青站在門口,一邊抹眼淚一邊道:“太好了!不用分開真是太好了!”
很明顯,沈林松先前跟他說過這個話題的。
沈沫雪無語:“你一個三、四十歲的漢子,怎麼動不動就哭啊?你的眼淚比林濤還多!”
沒料到牛青瞬間臉紅通,手足無措地小聲道:“俺,俺沒有三、四十。”
“那就二、三十,那也不能動不動就哭啊!”
“俺,俺才十九。”
一聞此言,把房間裏的竹光都驚的差點能開口說話了!
沈沫雪喫驚地指一圈他的下巴,那鬍鬚比沈林松的頭髮還濃密:“這樣,十九?”
這年頭就流行年齡造假了嗎?
就在這時徐友清進院子,聽到這句不禁笑問:“什麼十九?”
穿好衣裳的小林濤跑過來拉着牛青:“牛叔說他十九歲!”
說完轉頭問沈沫雪:“大姐,十九歲是太老了還是太小了?”
對於只有五歲的他來說,十九歲已經很大了,爲什麼大姐這麼驚訝?
徐友清笑道:“牛兄確實還是個少年啊!雖然他鬍鬚濃密,面相老成,身材魁梧,不過還是能看出來,年紀不大的。”
沈沫雪:……我就看不出來!不,我一家都沒看出來。
牛青很不意思地道:“俺這是遺傳,俺爹就長這樣的鬍子。
俺十二歲就開始長鬍子,柯大娘說在外面走動,留着鬍子好震懾人,俺就一直留着。”
沈沫雪鄭重地抱過林濤:“以後叫牛哥,他不夠格當叔了。”
牛青摸摸後腦勺,早知道就不說自己的年紀了。並且,就算只有十九歲,做爲男人,愛哭也很丟臉啊!
知道徐友清在沈沫雪這邊喫飯,蘭兒娘又送了一碗豆菽粥來,見沈林松在熬白米粥,她視而不見,連爲小石頭討要一碗的打算都沒有。
沈沫雪卻覺得過意不過,悄悄盛了一碗白米:“我們剩下的也不多,你單獨給小石頭煮點白粥吧!別又喫積了食,孩子遭罪。”
蘭兒娘感激的抹了抹眼淚:“多謝姑娘!
還有一件事要跟姑娘說,我們大傢伙商量了一下,都不想再往南逃了,就留在之山寨過活。
姑娘,您也留下來吧!外面的世道太艱難了啊!”
沈沫雪輕聲道:“我們還有家人沒找到,所以,暫時無法停下腳步。”
蘭兒娘走後,大家開始喫早餐,沈沫雪從船艙拿了一瓶果漿,撕了瓶子上面的包裝紙,又感覺這玻璃瓶也容易引人注意。
就把果醬倒在一個碗裏,反正現在天冷也壞不了,並且,估計兩天就喫完了。
往白粥里加一勺,粥變得的清甜,沒菜能佐,了勝於無。對竹光和林濤來說,這比醬菜有味道多了。
找個機會試試把麪粉等材料拿到外面去,揉好了再拿進來烤,看看行不行!
蘭兒爹他們一天喫天頓,都是豆菽粥,這是之前沈沫雪拿馬換的那些糧,他們得靠這個熬到開春,所以喫的極省。
喫過早飯,沈沫雪拿出護膚品,很仔細地給竹光和林濤塗臉和腳,塗完就放回去,怕被外人看到,也怕弄丟。
竹光塗的香噴噴的和徐友清去抄書,沈沫雪以妹妹已超過七歲,男女不同席爲由,讓妹妹在臥室抄,徐友清在客廳畫插圖。
實則是怕徐友清看到原版書,又要白費口舌解釋。
“你認識的字就抄,不認識的就留個空,等姐回來教你。”
竹光點點頭後,比劃着問“大姐你要去幹什麼?”
“蘭兒爹在組織人打獵,我也去瞧瞧。”她可捨不得弟弟妹妹跟着喝豆菽粥,今個必要喫肉!
竹光心疼地抱着她的手臂,示意她傷還沒好,就休息吧!
沈沫雪揉揉她的頭:“小傷,沒事了。姐就出去走走,看看這山寨。
你現在就專心把這本書抄完。餓了就喫巧克力,中午姐給你燉雞喫。”
她給妹妹燒好爐子放腳邊烤火,又怕不通風,把窗戶開一條小縫。
不知何時,前世獨來獨行,慣不會照顧人的沈沫雪,也漸漸學會了照顧孩子。
林濤吵着要跟着同去,牛青哄他去陪大青玩,林濤很沒興趣地道:
“陪驢玩什麼?學他叫還是學他喫草料?我要陪大姐打獵去!”
沈沫雪很快想到安撫他的法子:“你之前不是說想跟大姐學功夫嗎?今天教你!”
林濤頓時興奮起來:“真的嗎?我可以學了嗎?”
沈沫雪做個蹲馬步的姿勢,又幫林濤擺好:“挺胸、腰挺直、手臂伸直,對,就這樣。
蹲一刻鐘歇一會,蹲夠一個時辰。”
林濤鼓着腮幫子,很努力地維持着動作:“大姐,這樣我就能學功夫了嗎?”
“這就是功夫的基礎啊!什麼時候你馬步穩了,就能學拳了。”
“我要學刀,像大姐那樣使刀!”
“成啊!”
沈沫雪忍着笑應道,哄好兩個小的,才鬆一口氣,沈林松揹着筐拿着兩副簡陋的竹弓竹箭過來:
“剛從劉大哥那拿的,我們一起。”
唉,這個哄不好也甩不掉,一起就一起吧!
劉大郎正學沈沫雪給難民們訓話:“想不想喫肉?想不想孩子長胖長高?想不想長力氣?
那就好好去打獵,都團結一點,圍點山雞兔子回來,讓娘們娃娃喫頓好的!”
婦人們圍在遠處偷笑,她們也揹筐提籃的,不是打獵,而是去挖野菜。
冬雪天當然沒野菜,可是那山谷溪邊,還是能找到一些能喫的草根之類。